令神目符所摄画面在其上方显现。
“是他”
来者一袭黑衫,头上並没戴冠,只一根乌木子挽了个松鬆散散的髮髻,看上去瀟洒自然,只是冷峻的面孔却多少破坏了这韵味,眼角生有细微皱纹,却並没令其显得苍老,些许沧桑反像是点缀。
燕蕴斋作为仙剑派的名宿,被天师府邀请参加罗天大的玄门高人,於此时孤身一人来到了陈阳住所。
两人之前素昧平生,並未有过任何形式上的联繫,因此对方此次前来,令陈阳难免觉得有些意外。
燕蕴斋双手背在身后,閒庭信步地走到陈阳门前,显然並非只是路过。
他察觉到了神目符的所在,仰起头看了张贴的灵符一眼,目光幽深。
伴隨著其站定於门外,声音也远远地传到陈阳耳內,“峨眉燕蕴斋,前来拜访搬山派陈掌门。”
蜀中多山,仙剑派也並非齐聚於一座山头上,峨眉山正是这位剑侠前辈的居所。
虽说是突然拜访、不请自来,但金丹真人如此客气地求见,倒也算极给陈阳面子,只是陈阳並未感觉受用,反而心中生出诸多疑虑。
也见识过了金丹修士的手段,陈阳自认自已这两下子虽不足以作为其对手,
但手段尽出下、勉强自保倒也不难。他在这地方已经住了段日子,也提前做出了些布置,若是起了什么衝突,正好可用来稍作阻挡。
想到这,陈阳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门前,將大门开启,將在外等候的燕蕴斋迎了进来。
“有劳蕴斋真人久候,实在过意不去。”
来到厅內坐下,陈阳稍作客套后、並没有继续拐弯抹角,直问道:“不知前辈有何事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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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阳神色淡定自若,显得很是镇定,燕蕴斋露出讚许神色:“陈掌门虽然年轻,到底是一派之长,气度不凡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我已听说了,若非陈掌门及时出手,恐怕伏魔殿要出大乱子。先前真武池斗剑一事,那名为费德南的洋人多半也有你在背后指点吧”
陈阳笑了笑,没有回答。
燕蕴斋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像你这般的年轻人並不多见,但须牢记木秀於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有时锋芒太过並非好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指陈阳將手伸得太长。
暗藏警告的话並没有超出陈阳意料,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燕蕴斋忽然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目光锐利如剑,仿佛直刺內心深处,顿时令陈阳感到芒刺在背,於是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现出重瞳的双眼直视对方,警惕著其隨时可能的出手。
“好小子,確实有些能耐。”
二者相持片刻后,燕蕴斋忽然微闭双眼,將气势散去,给陈阳的感觉再不如之前那般锐利,有意无意地道:
“这次天师府的罗天大如此兴师动眾,除却应俗世朝廷之请,为歿於应天之乱者超度外,你可知道还为了什么”
“请前辈指教。”
“別人家的事且先不提,天师府欲令我派从属於符篆三宗、並想要回三五斩邪剑里头的雌剑。”燕蕴斋缓缓说道:“此剑乃当年老祖天师所留,镇於鹤鸣山戒鬼並內,既是镇鬼之宝,更是镇派之宝,距今已传了一千六百余年。此剑雌雄一对,状若生铜,有五节连环之柄,上有符文、天地日月星辰之象,重八十一两,用於诛制鬼神,降剪凶丑。”
“斩邪剑的鼎鼎大名,我也是早有所闻。”陈阳答道:“此行未能一见,我亦深以为憾。”
“剑是凶器,而三五斩邪剑更是杀伐利器,道法更从来不只是和和气气的长生之法。”燕蕴斋又道:“据传当年老祖天师得太上老君亲授三天正法,伏六天故气、除八大鬼王,本已功德圆满、却因杀伐太重,又於凡间修行了三千六百日后,方携弟子王长、赵升二位真人飞升仙界。这其实只是玄门对外的说辞,老祖天师证道飞升,文何须什么仙界的首肯”
“他的確是破碎虚空而白日飞升,但飞升的却並非是仙界不过这话跟我们如今要说的並无什么关係,且先不提。老祖天师所留下的道法,包括《老子想尔注》在內,也只是假託老君之名。故而玄门符篆之道,名为老君所传,实际却是老祖天师搜集、整理各地方术编纂而成,只是假託老君的名义。
虽然武帝罢百家、独尊儒术,但那也仅限於庙堂之上,黄老之术於民间仍广为流传,且为隱逸之士所推崇传言得自老君的三五斩邪雌雄剑与阳平治都功印,自然与符篆一样,都是老祖天师自己炼製而出的法器。”
“在老祖天师前,玄门虽有雏形,但各派之间分歧颇大,且多有淫祀阴神。
当是时也,人神杂居,精邪遍地,其中又以蜀地为甚,所以老祖天师於这龙虎山炼成九天神丹后,道法初成,便启程往蜀地传道,一路伐山破庙、斩却妖鬼邪神无数,才立下玄门根基,后来又怕这些鬼王、故神死灰復燃,於是便將剑留在鹤鸣山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