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卡会长,”
那头目摘下脸上的风镜,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我知道联盟对你不公。
但旧的秩序尚未完全崩塌,新的火焰,总有重新燃起的一天。
我们代表着真正的正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凯伦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的脸,心里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正统?老兄,你们连服务器都被人给一锅端了,还搁这儿聊正统呢?
眼看着那两个帝国士兵就要将他拖上那辆改装过的装甲车。
凯伦知道,自己必须在三秒钟之内,做出一个足以决定自己下半辈子……或者说,下几天命运的选择。
跟他们走?去当一个注定失败的“复国军”
的后勤部长?然后被那位神出鬼没的最高执行官,连同这帮帝国余孽一起,用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给清理掉?
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可不跟他们走……
就在那两个帝国士兵拖着他,即将踏上装甲车踏板的那一刻,凯伦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那具本已因为恐惧而略显僵硬的身体,突然爆出了一股求生的力量。
他猛地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了身旁那个押着他的士兵,趁着对方一个趔趄,挣脱了束缚。
然后,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连滚带爬地,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正趴在地上与敌人对射的“公民卫队”
士兵扑了过去!
“别开枪!
我是苏维埃的犯人!”
凯伦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喊出了那句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三观都暂时性离家出走的宣言。
那声音嘶哑、破音,充满了被逼到绝路的求生欲,没有半分英雄气概,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整个战场,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那些正嗷嗷叫着,试图“解放”
同胞的帝国余孽们,动作僵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的哲学困惑。
护送车队的“公民卫队”
士兵们,也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伏击战,结果打到一半,被劫走的人质自己跑回来了,还主动要求被继续绑架。
那个正在寻找掩体,等待着能量步枪电容器重新充能的卫队小兵,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刚刚才被敌人“解救”
出去的囚犯,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般,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自己身边,还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同志!
掩护我!
我是自己人!”
凯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架势,仿佛他抱住的不是一个十八岁新兵的腿,而是自家失散多年的亲爹。
年轻的士兵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把还在出轻微嗡鸣声的步枪,又看了看这个把鼻涕眼泪都快蹭到自己裤腿上的中年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先开枪射击对面的敌人,还是该先一脚把这个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的“资产”
给踹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站在装甲车上的帝国余孽头目。
他那张本还带着几分“礼贤下士”
之招揽神情的脸上,此刻已是一片铁青。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拒绝了,这是当着两军阵前,对他那套充满了“正统”
与“复兴”
的宏大叙事,进行了一次最响亮的公开处刑。
“既然他这么想当苏维埃的狗,”
头目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那就成全他!
把他跟那些杂碎一起,送去见他们的执政官!”
那年轻的士兵终于从那现实的场景中惊醒。
他的训练本能压倒了一切困惑。
帝国余孽头目那充满杀意的话语,就是最清晰的敌对信号。
而这个正死死抱着自己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商人,无论他的精神状态有多么可疑,他此刻的身份是“苏维埃的财产”
。
保护所有人民的资产,消灭敌人,这是他入学“公民卫队”
第一天就刻在脑子里的信条。
他的拇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按向了腰间那枚不起眼的金属扣。
“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