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老王就不错,他搬石头最卖力,人也老实,肯定不会贪污咱们的肉汤!”
“放屁!
老王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你让他去跟上面开会?他连门都找不着!
得选我!
我以前好歹也当过几天小头目,懂得怎么跟‘官’打交道!”
“你?你上次分朗姆酒的时候还偷偷多藏了一瓶!
让你当代表,咱们下个月的营养膏都得被你换成酒喝了!”
工地上,原先那充满了“同仇敌忾”
的悲壮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菜市场般喧嚣与活力的“民主”
热情。
在那些同样一脸懵逼,但执行力极强的“公民卫队”
士兵的监督下,一场“民主”
的选举,就这么在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展开了。
利亚姆作为最高执行官钦点的“特殊劳改犯”
,被很“体贴”
地剥夺了选举权与被选举权。
两个半小时后,一份由各个小组“民主”
选举出来的“工会代表”
名单,便已新鲜出炉。
陈政委拿着那份还带着泥土芬芳的名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
同志们!
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们的觉悟!
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组织,有了自己的代表!
那么,下一步,就是让我们的代表,学会如何更好地为我们服务!”
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中央委员会的第二项决定。
“所有当选的代表同志,从今天起,你们将暂时脱离生产岗位!
你们将作为第一批学员,参加由中央委员会直接举办的‘第一期基层工会干部思想政治与业务能力培训班’!
为期一个月!
包吃包住!
顿顿有肉!”
那些刚刚才当选的“代表”
们,一个个都挺起了胸膛,脸上洋溢着一种混合了“受宠若惊”
与“光宗耀祖”
的自豪。
他们甚至都忘了自己当选的初衷是为了给工友们争取那点可怜的肉汤和休息时间。
现在,他们是“干部”
了,要去中央“学习”
了,顿顿有肉!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利亚姆站在那座由混凝土块搭建的、如今看来无比讽刺的“主席台”
旁,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招他太熟悉了。
在现实世界里,无论是企业内部的权力斗争,还是华尔街上那些不见硝烟的战争,这都是最经典,也最阴损的一招——“晋升式流放”
。
当某个部门的刺头或者能力出众的潜在威胁者,在基层拥有了太大的影响力时,聪明的管理者不会选择直接开除或者打压他。
他们会给他升职,把他调离原来的岗位,送到某个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上屁用没有的“战略研究部”
或者“企业文化展委员会”
里去。
美其名曰“重点培养”
、“委以重任”
,实际上就是把他从他赖以生存的群众基础里,连根拔起。
……
射完卫星的第二天早上,林天鱼待在他的办公室里。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窗外是那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拔地而起的新兴都市,充满了勃勃生机。
但他本人,却提不起半分兴致。
【幻想】的面板上,堆积着一摞需要他这位“最高执行官”
亲自审阅的文件。
他就像个被罚抄作业的小学生,一脸生无可恋地,挨个处理着这些充满了鸡毛蒜皮的“国家大事”
。
第一份是“地名规划与文化建设委员会”
提交的补充报告,关于是否要在都市的广场中央,为他立一座三十米高的纯金雕像。
报告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从“凝聚人心”
扯到“彰显国威”
,就差没直接把“拍马屁”
三个字给写脸上了。
林天鱼眼皮都没抬,在那份充满了封建余孽思想的提案上,批了两个字:“否决”
。
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