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饭、有尊严地工作都做不到,那我们这场革命,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下,连利亚姆都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卯足了全力打出一拳,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对方不仅完全吸收了他的力道,甚至还顺势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陈政委没有给利亚姆再次组织语言的机会,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于感叹的腔调。
“我刚才在车里,看着你们,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他没有用扩音器,而是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让声音显得更真实、更具穿透力,“你们想要的,真的只是一碗肉汤,或者少干两个小时活吗?”
他停顿了一下,不等任何人回答,便自问自答道:“不,肯定不止。”
“两个月前,‘黑沙’的独眼龙,”
他准确地点出了人群中一个头目的名字,那个前海盗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你带着你的人和‘黑齿’部落的人,为了半箱营养膏,在这片荒地上打得头破血流,死了三个兄弟。
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是活下去。”
“还有你,”
他的目光又转向另一个角落,“‘铁臂’,你是帝国的逃兵,躲在矿洞里啃石头上的苔藓。
你想要的,是能睡一个安稳觉,不用担心第二天被宪兵拖出去绞死。”
他一一点出了几个在人群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他们最不堪的过去,被点到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无从反驳,因为那都是事实。
人群中的骚动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被他这种惊人的洞察力震慑住了。
“看看你们现在。”
陈政委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像是在展示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你们站在这里,站得笔直。
你们不再是为了半箱营养膏相互捅刀子的野兽,也不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你们聚在一起,有组织,有纪律,你们在要求——注意我用的词——‘要求’你们的权利。
你们知道吗?‘要求’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尊严。
只有人才会‘要求’,野兽只会‘抢夺’。”
他没有一句自我标榜,却通过对比今昔,让每个人都切身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生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谁带来的?答案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