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了更加稳妥的做法,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石屋的侧面,站在那勉强可以被称为“窗户”
,实则只是一个为了通风而留下的、没有任何遮挡的粗糙石洞前,朝里面看去。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燃烧艾草与某种未知香料的、奇特的烟熏气息。
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盘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床”
上。
他(或她)的脸上,戴着一张由深色硬木雕琢而成的、描绘着一张无悲无喜的、性别模糊的脸庞的假面。
五彩斑斓的、不知名巨鸟的羽毛从他头顶垂落,与那身下披着的、由多种兽皮拼接而成的简陋长袍交相辉映。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焦糖色,上面用白色与赭石色的矿物颜料,涂抹着如同河流与闪电般交织的、充满了原始美感的神秘彩绘。
姿势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像,双手在身前结成一个奇特的手印,呼吸平稳而又绵长,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已脱离了这具血肉之躯,正在某个凡人无法窥见的、更高的维度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交流。
他的身下,那张所谓的“床”
,远远不能和林天鱼那奢侈的双人卧室相提并论。
林天鱼的脑海中,甚至不受控制地闪过了江心月那充满了“生活要有仪式感”
的、理直气壮的坚持——她执意要从现实世界两张巨大而又柔软的、据说能让人体验到“睡在云端”
感觉的顶级床垫。
而眼前的这位“巫”
,他的床,则仅仅是一块被切削、打磨得相对平整的、巨大而又冰冷的青石板。
【溯源解析】。
他并非想要探究这位“巫”
的生平过往,更无意去窥探其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很清楚,对于这种精神力或许异常强大的个体而言,任何过于深入的、带有侵略性的探查,都无异于在对方的脑海中点燃一盏刺眼的探照灯。
需要的,仅仅是一次最表层的、如同路人般不经意的一瞥,一次只为获取基础“面板”
的浅层扫描。
刻意地收束了探知的深度与广度,将那足以洞彻因果的权柄,压缩成了一缕微不可察的、近乎于“背景噪音”
的灵能波动。
那缕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尘埃,悄无声息地荡开了一圈几乎无法被感知的涟漪,掠过了那道静坐的身影。
屋内,那戴着假面的身影,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其平稳绵长的呼吸,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如同被石子投入溪流般的紊乱。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一种莫名的、如同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轻轻瞥了一眼的、稍纵即逝的寒意,然而,当他那被假面遮蔽的感知扫过四周时,却什么也未曾现。
屋内依旧是那般昏暗而又宁静,窗外,只有风吹过兽骨风铃时出的、单调而又熟悉的声响。
困惑,如同一丝无法被捕捉的薄雾,在他的心头悄然浮现,又迅消散。
最终,那紊乱的呼吸重新归于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错觉。
屋外,林天鱼的【虚无个体】状态稳固如初,那稍纵即逝的能量波动,远不足以打破这层针对“认知”
本身的绝对壁垒。
而在他的视网膜之上,一份简洁明了的属性面板,已然悄然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