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鱼悄无声息地绕过晾晒肉干的架子,在部落狭窄的巷道间穿行。
他的目标很明确:仓库。
那是一座比周围所有民居都要高大、坚固的石木混合结构建筑,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用厚重兽皮帘子遮挡的入口。
没有锁,也没有卫兵。
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烟熏肉干、干燥草药与谷物酵的浓郁气息扑面而来。
内部空间昏暗而又干燥,一排排由粗糙木头搭建的货架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部落的全部家当。
码放得如同砖块的干肉饼,用草绳捆扎着、倒挂在横梁上的风干腊肉,分门别类装在陶罐里的谷物与豆子,还有一捆捆散着奇异芬芳的草药。
一切都井井有条,却又毫无防备地向任何人敞开。
这并非部落民天性淳朴,不识私有为何物。
林天鱼很清楚,在这种挣扎求存的环境下,这种近乎于原始共产主义的分配方式,并非一种崇高的社会理想,而是一种被逼无奈的、最务实的选择。
只有将所有资源集中管理、按需分配,这个脆弱的集体,才有可能在星球上那无处不在的灾厄与威胁之下,多延续一分生存的希望。
他们与“玩家”
不同。
玩家在这里或许只会生活数月,最长不过数年便会拍拍屁股走人。
而这群人,他们的祖祖辈辈,已然在这片土地上繁衍、挣扎了或许上千年。
他们的生存智慧,早已被这颗星球严酷的法则,打磨得无比现实。
林天鱼的目光在那些储备物资上缓缓扫过,【溯源解析】的微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都是些普通的食物与草药、鞣制好的皮革什么的,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他一毫不取。
将这些东西席卷一空,对这个部族而言,将是一场不亚于天灾的灭顶之灾。
而他,并非强盗。
“不在这边?”
林天鱼走出仓库,重新沐浴在异星的阳光下,心中泛起一丝纳闷。
没想到这次寻宝之旅,竟会如此不顺。
他静立原地,在脑海中,将方才一路行来所见的一切,重新构筑成了一幅清晰的、立体的部落地图。
短暂地尝试用现代城市规划的“最优解”
逻辑去分析这张地图,他随即失笑着将这个念头彻底抛弃。
这种难题,在现实世界的大部分国家都尚未解决,只有夏国,在【征】那堪称神迹的绝对理性统筹之下,才真正达成了人文与效率上的完美统一。
眼前的部落,其建筑布局,遵循的必然不是“效率”
,而是另一种更加古老,也更加根深蒂固的法则——阶层与秩序。
正如同那座位于部落绝对中心、最为高大宏伟的帐篷,必然是领议事的“政务大厅”
。
但,在一个充满了未知与敬畏的原始社会,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往往并非手握刀剑的世俗领袖。
林天鱼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部落另一侧,一个偏离了中心,却又被其他所有民居隐隐拱卫在中央的、更加奇特的建筑。
那是一座比其他所有房屋都要矮小,却又明显更加精致的石制小屋。
它的屋顶上插着一些不知名巨鸟的彩色羽毛,门口悬挂着用兽骨与彩色石子串成的风铃,墙壁上还用红色的矿物颜料,涂抹着一些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的、古老的符号。
在绝大部分部落文明中,“巫”
的实际地位,远比“王”
要高得多。
前者,连接着神明与未知,掌管着治愈与卜问,是整个部落的精神支柱。
林天鱼无声地接近着那座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的石制小屋。
门口悬挂的兽骨风铃在微风中出一阵干涩而又清脆的、如同枯骨相互敲击般的碰撞声。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那扇由不知名木头制成的门之后,存在着一个平稳而又悠长的生命气息。
所以,他没有推门而入。
【虚无个体】抹除的是他自身的“存在感”
,而非他与这个物理世界所产生的一切“交互”
。
一扇凭空开启的门,对于屋内那个或许对周遭环境感知极为敏锐的存在而言,无异于一声在寂静深夜中炸响的惊雷。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