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着内部穿梭的磁悬浮列车,林天鱼如同一个初入奇境的旅人,贪婪地将窗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那些充满了未来主义气息的建筑,在阳光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光晕。
它们并非孤立地耸立,而是通过悬浮的廊桥、蜿蜒的空中步道,被巧妙地连接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如同一个漂浮在云端之上的未来都市。
而除却这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之外,要说最特别的,还是那片被各种光影与轨迹所点缀的、热闹非凡的天空。
平均等级高达8o级的科研复合体,里面居民怎么可能连一点飞行手段都没有?
天空,是他们的第二条街道。
就光是这一路上,林天鱼就看到了至少数百位穿着古朴道袍的剑修,脚踩着流光溢彩的飞剑,在天际划出一道道笔直而又凌厉的轨迹,其潇洒姿态,宛若从古籍神话中走出的谪仙。
同样,他也看到了不少戴着尖顶帽、身穿深色长袍的魔女,优雅地骑乘着扫帚,在空中盘旋、俯冲,如同夜色中最灵动的猫头鹰。
甚至还有几位“硬核”
老哥,直接骑着喷吐着火焰与浓烟的机械飞龙,在建筑群之间呼啸而过,留下了一串充满了朋克气息的金属咆哮。
更有些空间系的大佬,干脆就懒得借助任何的外部工具,整个人如同网络不好的游戏角色一般,在空中一闪一闪地进行着“空间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会跨越上百米的距离。
林天鱼看着这“魔幻”
与“科幻”
一同存在,光怪陆离的景象,感觉自己那早已被【幻想】给锤炼得无比坚韧的三观,又一次地,遭受了剧烈的冲击。
“所以……这里居民的孩子怎么办?”
林天鱼实在是有些好奇,他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那些在空中御剑飞行的剑仙,那些骑着扫帚的魔女,他们总归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家庭,有社会关系。
他们或许会有年幼的、尚未觉醒天赋的孩子;也同样会有年迈的、早已过了黄金升级期的父母。
这些低等级的亲人,显然并不能完全免疫来自高等级者的影响。
“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江心月偏过头,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我在想,如果我有孩子的话……”
林天鱼的声音顿了顿,他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以一种更委婉,也更含蓄的方式,将自己那尚未完全成型的想法给表达了出来,“总不能让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种‘高压’环境之下吧?”
江心月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那张清冷的俏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却又足以倾城的红晕。
她有些羞恼地轻轻捶了一下林天鱼的胳膊,那动作与其说是在嗔怪,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撒娇。
林天鱼看了一眼身旁那突然羞涩起来的少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番话,听起来有多么容易引人误会。
他的本意,明明只是在单纯地、以一种近乎于社会学研究的严谨态度,去思考这座凡复合体是如何解决那些令人头疼的、代际共存的社会学难题。
结果,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如果我有孩子的话……”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种充满了暗示意味的、直白到近乎于笨拙的试探。
看着男朋友那依旧带着几分困惑与探究的表情,明白了自己男朋友不是那个意思,江心月不由得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将心头那丝甜蜜的悸动与羞赧暂且压下。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你看过吗?”
“当然看过啦。”
林天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肯定。
那书中所描绘的,从原始的血缘纽带,到私有制的确立,再到国家机器的诞生,那一幕幕波澜壮阔的人类社会演化史诗,至今仍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那你就应该知道,‘家庭’这个概念,本身就不是什么亘古不变的、永恒的真理。”
江心月的声音轻柔而又平静,如同潺潺的溪流,淌过他有些纷乱的心绪,“在没有‘私有财产’的原始社会里,并不存在我们现在所熟悉的,这种以血缘为纽带的一夫一妻制家庭。”
那时的社会,是以母系氏族为核心的、更加原始而又纯粹的集体。
孩子们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