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秦川先生当年治的是毒,那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不是另一种毒?’
>我答不上来。
>因为我们崇拜他,就像曾经崇拜律法一样。
>我们把他的话当药方,却忘了他也曾中毒。”
秦川闭上眼,指尖轻颤。
第二封来自一名女子,曾因揭露家族贪腐而被逐出宗族。她写道:
>“我原以为觉醒就是挣脱枷锁。
>可当我真的自由了,才发现最重的锁链是我自己的恐惧??
>害怕孤独,害怕错误,害怕无人认同。
>秦川先生,您有没有一刻,也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
第三封只有寥寥数语:
>“我在知迷花下梦见您转身离开的背影。
>醒来后哭了很久。
>原来最痛的不是迷失,是发现引路人也是迷路者。”
一封接一封,像是无数双手穿过岁月伸向他,不是索取答案,而是恳求一个回望的眼神。
他终于明白阿湄那句话的意思。
**他们开始模仿你了。**
可模仿从来不是传承,而是僵化。当“秦川”变成符号,他就死了。真正的活着,是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不可替代的自己。
于是他提笔,在最后一块龟甲上刻下新字:
>“我不是灯塔,只是曾点燃过一盏灯。
>若你们执意把我供奉为光,那黑暗将永远存在。
>请熄灭我,然后自己发光。”
刻毕,他将三十六块已完成的龟甲投入火中。火焰骤然升高,青焰翻腾,竟发出类似人声的嗡鸣。余下的空白龟甲,则一一埋入屋后沙滩,每一块下都放了一粒知迷花种子。
“等它们开花时,或许会有人读懂沉默的意义。”他说。
当日午后,孤舟再度启航。棺材仍在船尾,但其中酒瓶已少了一百零八瓶??那是他沿途停靠渔村时赠出的。每到一处,他都不多言语,只递出一瓶酒,附上一张小笺:“饮之,见己。”
有人拒绝,说“我不愿看过去”;有人接过,当晚便疯癫大哭,次日却登高呼喊,揭发村长多年欺压乡民的恶行;还有一个老妪喝完后笑着流泪:“原来我恨了一辈子的女儿,是因为她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风波渐起。
三个月后,内陆传来消息:守律会残余势力联合新兴的“理性同盟”,以“防止精神污染”为由,宣布全面禁止南溟沿岸居民接触“荧光异象”,并派出执法舰队封锁海域。同时,一份伪造的《秦川遗训》悄然流传,声称“唯绝对静默可达真理”,鼓吹废除语言、禁绝辩论,回归“原始纯净”。
林晚派人送来密信:
>“他们打着你的旗号杀人。
>昨夜,两名青年因公开朗读你早年笔记被拘押,罪名是‘亵渎先知’。
>更讽刺的是,审讯官戴着印有你侧影的徽章。
>秦川,这一次,你还能袖手旁观吗?”
信纸在他手中缓缓燃烧,灰烬随风飘入海。
当晚,风暴突至。
巨浪拍击礁石,电光撕裂天幕。秦川立于船头,任雨水浸透衣袍。忽然,海底传来一阵低频震动,比十年前心镜塔崩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