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颤抖,如同垂死的鸟儿微弱的拍翅。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微弱的气流拂过我的后颈,带着滚烫的不安——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出无声的哀鸣。
我能感到她整个瘦小的身躯都紧紧地贴靠在我背上,仿佛要从这唯一的连接中汲取一点点对抗眼前庞大压力的勇气。
就在这时,王博士那热情饱满得近乎虚假的声音再度响起,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钻进冰冷的空气里,如同宣告:
“两位朋友远道而来,我们实在是心怀最大的善意与诚意……”
我的耳膜嗡嗡作响,血涌上了太阳穴。
小蝶揪住我睡衣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隔着布料用力地掐进了我背脊的皮肤。
那个瞬间的痛感尖锐而鲜明。
“……容我先介绍一下……”
他的目光优雅地在身边两个英国人身上流转,如同在展示珍品。
他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带有经过打磨的圆润与清晰:
“这位是丹尼尔·肖特先生,着名的生命科学研究领域的资深投资顾问。”
那个竖着大衣硬领、如同石雕般的鹰钩鼻微微颔,动作机械而吝啬,嘴角牵扯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目光却是冷的。
“这位则是罗宾·沃顿教授。”
王博士身体向另一个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男人倾斜了一个恭敬的弧度,“沃顿教授在国际免疫学领域享有盛誉。”
黑色大衣的男人嘴角向上提了提,一个标准的英式社交微笑,然而那双冰蓝的眼眸深处却无一丝波澜,只是精准地扫视着,最终落在了我身后剧烈喘息着的小蝶身上,如同锁定一个冰冷的符号。
那笑容定格在那里,像一张做工精良却失去了灵魂的面具。
王博士堆叠着恭敬与热忱的语调如同流畅的乐章没有丝毫中断。
他那经过精心训练,能同时融合热情与理性、亲和与力量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关键性的声调,如同音乐骤然进入副歌高潮,每个字都如同滚珠落玉盘,敲击在凝固的空气中,清晰得刺痛神经:
“两位都非常倾慕小蝶女士展现出的无私精神以及她体内那珍贵稀有的抗原特性!
正是这种伟大的品质,在当下这场席卷全球的大灾难面前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手臂优雅地伸展开,手掌摊开指向身旁那两个如同雕塑般冰冷的英国人,姿态宛如一位极富煽动力的司仪。
那双透过镜片望向我和小蝶的眼眸深处,陡然燃起了无法遮掩的、名为攫取和交易的光芒:
“因此,为了人类共同抗击这场空前危机的宏伟事业,也为了最大限度、最高效率地运用好小蝶女士珍贵的……‘资源’……肖特先生和沃顿教授代表他们强大的研究资金支持者,做出了一个极具诚意和魄力的决定!”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堆叠的肌肉几乎要支撑不住那份刻意的热切。
然而那笑容背后的温度正在急剧流失,只留下清晰的交易者标记:
“他们愿意支付——小蝶女士——一次性献出1oo毫升纯净血液!”
他强调着“纯净”
二字,声音刻意地顿了顿,如同小锤敲击确认砝码重量。
寂静被无限拉长,楼道里只余下小蝶那急促到仿佛要断裂的喘息。
王博士的吐字更加清晰、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如同冰冷的石块重重砸在冰面上:
“一个亿。”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连楼道里那盏接触不良的残灯仿佛也停止了闪烁,投下停滞的、沉重的阴影。
小蝶死死揪住我睡衣的手指猛地用力,指甲几乎要刺穿布料陷入血肉。
我能感觉到她整个背脊都瞬间绷紧,如同满弓的弦,那被毯子包裹着的瘦弱身躯在我身后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美元。”
他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那温和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刻骨的倨傲。
“或者……”
王博士的语调微妙地转了个弯,变得更为柔和而具有蛊惑性,像沾满蜜糖的陷阱。
“肖特先生的投资机构认为,为了让小蝶女士的贡献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价值最大化……为了让她彻底脱离这微不足道的生活环境对她宝贵生命能量的无谓消耗……他们更倾向于提供一个最优解——”
他那只保养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