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柜子上。
机身接触到木质柜面,出一声沉闷而果断的轻响,如同一个休止符。
随即,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赤着脚就径直朝门口走去!
仿佛去做的不是捐献珍贵的特殊血液,而是去赴一场早已约定的聚会,那小小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挺得笔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勇毅。
“等等!”
我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惊醒,声音急得破了音,几步抢到门口,在她即将伸手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股汹涌的心疼和更深层次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
我的目光焦急地扫过她身上单薄的睡衣。
这初冬的凌晨,寒意刺骨。
“外边风大!
加件衣服!”
我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焦灼和不容辩驳的坚决,转身冲到旁边的衣帽架边,随手从挂钩上胡乱扯下一件我的厚外套——那是件深灰色、略显宽大的长款羽绒服。
我来不及挑选,只想用最厚的衣物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
我一边迅撑开羽绒服,一边用更加斩钉截铁的语气,几乎是吼出来的决心:“我与你一起走!”
这不是提议,是决定,是宣言。
我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任何风险,一丝一毫都不行!
她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里有信任,有依赖,或许也有一丝如释重负,她没再坚持独自离开,顺从地抬起双臂,配合着将宽大的羽绒服穿上身。
松软的羽绒瞬间包裹了她,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装了进去,长长的下摆拖到地上,更衬得她身形幼小而脆弱。
但那眼神里闪烁的光芒,却比这件厚重的衣服更有力量。
我看着她迅将两只小小的脚塞进旁边的毛绒拖鞋里——那是她最喜欢的、带着兔耳朵的粉色拖鞋,此刻却透着一丝不顾一切的滑稽和心酸。
门被打开了。
一股冰冷、凝滞、仿佛混合着无数尘埃颗粒的空气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猛然灌入室内,瞬间取代了房间里原本那混杂着恐惧和疲惫的气息。
那寒冷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穿透薄薄的睡衣和刚刚披上的羽绒,狠狠刺在裸露的皮肤上,我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将手边的毛衣领子竖得更高些。
小蝶更是瞬间缩了缩脖子,宽大的羽绒服帽子几乎将她整个脸颊都藏匿进去,只露出那双即使在昏暗中也亮得不寻常的眼睛。
黎明前最深沉、最森冷的时刻终于降临了。
楼道里感应灯因为开门声而应声亮起,昏黄的光晕投下长长的、摇晃的阴影,显得走廊既熟悉又陌生,更添几分诡异般的寂静。
楼梯是老旧的水泥浇筑,每一级边缘都磨损得圆滑亮,扶手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脊背。
我几乎是立刻拉住了小蝶的手腕,触手冰凉得让我心头一紧,不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扣在了楼梯冰冷的金属扶手上。
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在狭小闭塞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回响,咚咚咚……像是敲打着空荡的心跳。
楼道墙壁污渍斑驳,残留着各种年代久远的涂鸦,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石灰粉味、楼道角落难以描述的霉味、或许还有远处不知道哪家飘来的淡淡油烟味,这一切混合成一种冰冷的、压抑的空间感。
感应灯在我们急下行几步后倏然熄灭,短暂而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我们,紧接着,又在下一步沉重的跺脚声中才不情不愿地再次亮起,光怪陆离。
每一次明暗的切换都让人心惊肉跳。
楼梯转角处那个黑洞洞的破旧窗口,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大口,不断向楼梯井里灌入外面带着水汽的、更冰冷的寒风。
冲出单元门洞口的铁皮雨棚,眼前骤然开阔,却并未带来丝毫轻松。
凌晨的城市被一层冰冷的、灰蓝色的雾气笼罩着,湿冷的空气饱含着侵入骨髓的寒意,似乎连路灯的光芒都被冻住了,显得遥远而朦胧。
我们居住的这个老城区还在沉睡,周围的筒子楼像一个个沉默的、巨大的方形蜂巢,大多数窗口都黑黢黢的,偶尔有零星一两盏灯亮着,像是黑暗中孤独而执拗的眼睛。
视线范围内,唯一躁动不安的光源,就在楼前窄窄的两车道马路边。
一辆通体漆黑、车身刷着显眼的红十字标识和医院名称的救护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它的车顶灯无声地、冰冷、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