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铅灰色的纱帐笼罩着。
和平使者站在相府前的大理石台阶下,抬头望着那栋威严的建筑物,玻璃幕墙反射着阴郁的天光,给人一种冰冷而疏离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肩上的铁皮袋,那里面装着他此行的全部筹码——足以撼动日美两国政坛的秘密文件。
什么的干货?一个粗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和平使者收回目光,看到面前站着一位身材肥胖的保安,满脸横肉挤在一起,制服紧绷在臃肿的身躯上,领带歪斜地挂在粗壮的脖子上。
保安队长——从他胸前的名牌判断——正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我是环球环境报记者,采访你们的林木一郎相阁下。
和平使者用流利的日语回答,同时从西装内袋掏出记者证递了过去。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东京十一月的寒风已经透过单薄的西装侵入骨髓。
保安队长眯起眼睛,接过记者证仔细检查,粗糙的手指在证件上摩挲,仿佛能摸出真伪。
和平使者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陈年疤痕,形状像是一个歪斜的十字。
这个细节突然触动了他的记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标记。
环球环境报?保安队长咕哝着,把证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听说过。
我们总部在瑞士,主要报道全球环境议题。
和平使者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尽管他的胃部已经开始紧缩。
这次会面安排得太过仓促,中间人松本只给了他最基本的联络信息,而现在这个满脸横肉的保安成了他计划中的第一个障碍。
保安队长哼了一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和平使者趁机环顾四周,相府前的广场空旷得令人不安,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在远处巡逻,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更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靠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はい、はい保安队长对着电话点头哈腰,语气突然变得恭敬起来,与刚才的粗鲁判若两人。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和平使者,表情恢复了最初的冷漠:相正在开会,叫你下午两点到相府办公室。
和平使者感到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按照原计划,这次会面应该是在上午十点,松本明确表示已经安排妥当。
现在突然推迟,是正常的日程变动,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我能先在大楼里等候吗?外面太冷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
保安队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道疤痕在阴沉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不行。
相府不是咖啡馆,没有预约不能进入。
他做了个手势,另外两名保安立刻上前一步,形成一道人墙。
和平使者知道再坚持只会引起更多怀疑。
他点点头,接过保安队长递回的记者证,转身离开。
走下台阶时,他能感觉到背后数道目光如芒在背。
铁皮袋在他肩上突然变得异常沉重,里面的文件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东京的街道上人流如织,和平使者漫无目的地走着,铁皮袋的带子已经在他肩上勒出一道红痕。
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假装查看手机,实则通过橱窗的反光观察身后。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在街角停下,其中一个正对着袖口说话——典型的安保人员通讯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便利店买了瓶水和一份三明治,然后故意从后门离开,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
二十分钟后,当他再次出现在主干道上时,身后的尾巴已经不见了。
但这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松本警告过他,这次任务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一家老式咖啡馆吸引了他的注意。
木质招牌上写着青鸟咖啡,窗玻璃上凝结着水珠,里面透出温暖的黄色灯光。
和平使者推门而入,铃铛出清脆的声响。
咖啡馆里客人不多,一个戴眼镜的老人坐在角落看书,一对年轻情侣在低声交谈,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什么。
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铁皮袋放在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