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在夜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将最后一团泥塞进穹顶的缺口。
那些被修补的地方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随后渐渐平息,像被安抚的野兽。
共工突然大笑,他沾满泥浆的牙齿间卡着半片龙鳞,笑声震得山巅的碎石滚落:闻到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确实,随着最后个破洞被填平,原本刺鼻的硫磺味正转化成某种草木焚烧的芬芳,像是春日里第一场雨后的森林,带着泥土与新芽的清新。
但在这芬芳之下,仍隐藏着淡淡的血腥气,像是无数生灵的哀鸣被埋进了地底。
还没结束。
女娲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她正用尾巴尖挑起遗漏的那团泥。
那泥团早已凝固成墨玉般的硬块,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隐约有星云流转,像是将整个宇宙都封印在了其中。
共工抹了把脸上凝结的血痂,血与泥混在一起,在他的脸上留下蜿蜒的痕迹:留着吧。
我攥着这块天地初合的余温,感觉掌心传来细微的跳动,像是某种生命正在苏醒。
突然,一阵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我低头看去,现那块墨玉正在融入我的血肉,金色的纹路从手掌蔓延至手臂,像是有无数根金针在同时刺入。
我踉跄着后退,却撞进了女娲的怀里。
别怕,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指尖带着淡金色的光芒,疼痛瞬间减轻了大半。
我抬头看她,现她的瞳孔里不再只有银河的碎光,还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是疲惫?是欣慰?还是某种更深沉的悲伤?她的眼角有细纹浮现,像是被岁月刻下的伤痕,又像是泪水干涸后的痕迹。
共工突然咳嗽起来,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指节因用力而白。
我注意到他的脊背不再挺拔,鳞片脱落的地方露出苍白的皮肤,像是被岁月侵蚀的岩石。
他喘息着说:我累了。
这三个字像重锤般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想伸手扶他,却现自己的手臂已经透明,像是被月光侵蚀的雾气。
女娲松开我,蛇尾在岩壁上轻轻拍打: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
她转身望向夜空,那里原本触目惊心的裂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蓝,像是被水洗过的宝石。
但我知道,那蓝之下隐藏着无数未愈的伤痕,就像我掌心的金色纹路,永远无法消除。
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蛇尾拖在地上的痕迹,像是用血画出的符咒。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石缝,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共工已经躺在岩壁上,蛇尾随意地搭在一块石头上,出均匀的鼾声。
他的呼吸带着血腥味,像是从伤口里溢出的风。
女娲仍站在山巅,仰头望着星空,蛇尾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她的长被风吹起,露出脖颈处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利刃划过的痕迹。
我蜷缩在石缝里,望着洞外的三人影子。
女娲的影子最长,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壁,像是将整个世界都揽入了怀中;共工的影子最短,却最粗壮,像一座小山,挡住了所有的风雨;而我的影子我低头看去,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变淡,像是被月光侵蚀的雾气。
我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虚空,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睡意渐渐袭来,我闭上眼,耳边仍回荡着补天时的各种声响:捶打泥块的闷响,泥团塞进裂痕时的哀嚎,还有共工的大笑与女娲的低语。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古老的歌谣,讲述着天地初开时的混乱与秩序,生与死的轮回,以及那些被埋葬在时光深处的秘密。
我的梦境里,女娲的蛇尾化作彩虹,共工的龙角变成星辰,而我掌心的金色纹路,则成了连接天地的桥梁。
当我再次醒来时,晨光已经洒满了山巅。
女娲仍在揉搓泥团,她的动作比昨日更缓慢,指尖的伤口更深了,渗出的血染红了泥块,却让那泥块泛出奇异的光泽。
她的眼窝深陷,像是被疲惫挖出了两个黑洞,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像是藏着整个宇宙的秘密。
共工坐在她身旁,用龙角削着新的工具,他的鳞片已经脱落了大半,露出下面新生的粉红色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后重新长出的嫩肉。
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削出的泥铲边缘参差不齐,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