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逼近35度的甲板在我脚下呻吟,五根裹挟着塑料碎片和死亡的水龙卷像巨人的手指缓缓合拢,它们的低吼淹没了船员的尖叫。
世界在疯狂倾斜,钢铁扭曲的声响刺耳欲裂。
就在这毁灭的边缘,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枚精卫不锈钢徽章上——它表面的油污正诡异剥落,露出下方暗红如血的古老纹路,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灼烧,呼应着我防震盒里那块橄榄岩碎片的疯狂震动,盒子几乎要跳起来,那甲骨文的“工”
字透出炭火般的红光。
推进器过载的警报尖啸刺穿耳膜,“三分钟后接触船体!”
大副的嘶喊淹没在噪音中。
我的手悬在弃船按钮上,汗水黏住了手指,大脑被一个认知撞击着:这不是灾难,是召唤!
这念头刚闪过,防震盒“嘭”
地炸裂!
那片记录着现代污染的“古老”
岩石腾空而起,燃烧着刺目的红光,而精卫徽章则化作一道凄冷的银色流光,迎头撞了上去!
“轰——!”
红与白的光焰瞬间吞噬了整个世界,一股无形的巨力将我像稻草般掀飞。
失重刚抓住心脏的瞬间,我看到那两件神造物碰撞点爆裂开一道幽蓝的、扭曲的裂缝。
那裂缝里是旋转的星云,翻滚的熔岩,隐隐传来跨越时空的兽吼。
虫洞!
“是虫洞!”
我失声嘶喊,声音被瞬间撕裂的真空吞没,破碎的船体和那些绝望的面孔在视野边缘疯狂旋转,下一秒,冰冷的虚无裹挟着灼热的混乱,将我彻底吞噬。
再触到实体时,是滚烫的红色焦土。
硫磺与焦糊的浓烈气味呛入肺腑,吸入的空气都带着滚烫的砂砾感。
我重重跪倒在地,抬眼望去——天空被一层厚厚的暗红色尘埃笼罩,如同浸透了血浆的穹顶,压抑得令人窒息。
视线的尽头,一座巨大的火山如同地球溃烂的创口,正源源不断地喷吐着熔岩河流,将所及之处烧成一片流淌的赤红地狱。
我挣扎着爬起身,摸出地质锤,锤柄上的辐射计量器像癫痫般疯狂跳动,数值早已爆表,狠狠刺入我的神经。
“希克苏鲁伯……我回来了,回到了那个终结的清晨,那个撞击后血肉模糊的地球。”
我喃喃自语,带着末日余生的战栗。
然而,更撼动心魄的景象在天幕上演:成千上万只翼展过十米的庞然大物——那些本该惊恐逃窜的羽蛇神翼龙,此刻竟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精密阵列盘旋!
它们金属光泽的羽毛在血色天光下流淌出冰冷的光泽,巨大的圆形阵列正正笼罩在喷吐着死亡的火山口上方,姿态庄重而肃穆,像是在执行一场洪荒的神圣仪式。
它们是在“补天”
?这个念头刚闪过,脚下的焦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起来!
我踉跄着扑向旁边一块滚烫的巨石才稳住身形,随即惊骇地看到远方地平线腾起一道扭曲天地的火光——并非垂直冲天,而是以一种诡异得令物理法则颤栗的斜角,狂暴无比地直冲西北而去!
那燃烧的巨蛇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横扫大地。
“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
《淮南子》的描述在此刻成为活生生的地狱画卷。
陨石坑就是“天柱折”
之处,而这道斜喷的熔岩巨流,正是那场倾覆西北的灭顶之灾!
而那些翼龙……它们根本不是补天,它们是在用身体组成的阵列,徒劳地试图弥合地壳裂开的深渊,阻止“地维”
彻底断绝!
来不及为这悲壮而绝望的抗争震撼,那熔岩的洪流已如决堤的赤龙般汹涌扑向西北方的原始森林!
参天的巨大苏铁和蕨类在接触到火舌的瞬间化为飞腾的黑烟,恐龙的绝望哀鸣与熔岩的毁灭性咆哮交织成一曲终结的葬歌。
“不!
必须做点什么……”
一股急切的冲动驱使我紧握地质锤,冲向那毁灭之河的边缘。
然而,就在熔岩边缘的焦土里,一个轮廓猛然攫住了我的目光——半埋的岩石上,那熟悉的甲骨文“工”
字灼灼刺眼!
它怎么在这里?这个时代的烙印?我扑过去,用锤子疯狂地敲击松软的焦土和冷却的熔岩壳,汗水混着热灰糊满了脸。
当岩石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