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夫人亲自盛汤。
煨着的是山药羊肉暖胃汤,初秋时节最是温补滋养。
“这汤啊我用文火细细煨了一下午,羊肉酥烂,山药都炖化了,绝对好喝。
我儿在国子监辛苦,费心劳神,可得好好补一补。”
裴夫人说着,将第一碗汤递向裴雪檐。
裴雪檐双手接过,触手温热。
他并未自己喝,而是转身无比自然地将这碗汤奉到了上首的父亲面前,语气诚挚:
“母亲亲手熬的汤,耗费了诸多心力,父亲理当先尝。”
裴玄韫面色不改,稳如泰山,伸手轻轻推在了碗沿,力道不大却异常坚定:
“为父在家何时喝不着?还是我儿多用些,好好补补身子。”
他往日才喝不着,他哪里舍得让夫人时常下厨,这“殊荣”还是留给儿子吧。
裴雪檐笑容不变,继续推让:
“我看母亲炖煮了许多,足够分的。父亲日夜为国事操劳,更该补一补。”
“不必,好东西自然该紧着你们兄弟。”
父子俩面上带笑,言语客气,暗地里却在那碗汤上方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终于,裴夫人的脸沉了下来,柳眉微蹙,膳厅内的空气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
“你们爷俩……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冷意,推拒的动作瞬间僵滞。
“喝,”裴夫人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俩都有,都给我喝!”
“是,夫人!”
“是,母亲!”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应答得无比迅速乖巧。
裴雪檐捧起碗,深吸一口气,缓缓喝了一口。
面色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以强大的自制力恢复了平静。
只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才将那口汤艰难地咽了下去。
那汤……入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羊肉似乎煨得过于“酥烂”,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底味;
山药彻底融化,使得汤体过于粘稠;
调味更是奇特,咸中泛苦,还隐隐透着一种不知名香料的突兀气味。
真是白白糟蹋了上好的羊肉和山药……
他悄悄抬眼瞥向上首的父亲,只见相爷面不改色,捧着自己的碗,喝得“呼噜呼噜”作响。
到底是父亲啊……裴雪檐自愧弗如。
裴雪檐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