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硬仗,咱们一起打。”
王棣也笑了,攥着断弓的手更紧了些。
风卷着残叶,裹着他们的脚步声,顺着官道往南去。
茅草丛里的虫鸣渐渐响起来,月光洒在滚银枪的枪尖上,泛着一点寒星,与王棣断弓上的黄沙相映,倒像把汴京城的残阳,也一并带向了襄阳的方向。
风卷着残叶,裹着一行人染血的脚步声,终于在暮色沉垂时抵了襄阳城下。
那城门不及汴京巍峨,铜环锈得黑,城垛间还嵌着半截断箭,却透着股硬生生撑住的韧劲儿——守军见了杨再兴那杆缠了半截红绸的滚银枪,为兵士先是嘶声喊出“是王使君的人!”
,随即忙让人开了侧门,城门轴“吱呀”
作响,像在喘着战后的粗气。
侧门后窜出个浑身是灰的小兵,膝头蹭着碎石子就跪了,声音颤:“使君!
您可算来了!
城里……城里出了乱子!”
王棣扶他起身时,指节因攥紧断弓泛白,腕骨旧伤被风又勾得抽痛,却只沉声道:“慢慢说,谁在作乱?”
“是郭京!
就是从汴京逃来的那个道士!”
小兵咽了口唾沫,眼底冒着火,“他说带了圣上口谕,要在襄阳立个赵家宗室当新帝,还说不遵他号令的就是通金逆贼!
城西粮囤被他刮走大半,连伤兵的汤药钱都没剩!
昨日李百户劝了两句,竟被他当着众兵的面斩了,头还挂在城门口示众……如今那宗室子弟被他关在府衙,他招了群地痞当亲兵,在城里横着抢!”
“狗娘养的!”
张铁牛“嗷”
一声炸了,蒲扇大的拳头砸在城墙上,震得砖屑簌簌掉,粗布袖口“杀金”
刺青被风掀得晃,“俺这就去撕了他!”
朱淮忙伸断弓拦住,眉头皱得紧:“铁牛,先看将军示下,别中了他的圈套。”
许青扶着王忠的胳膊,脸色因箭伤更白,却冷声道:“郭京在汴京就只会纸上谈兵,如今倒借宗室名头作威作福,可恨。”
张宪攥着衣襟里的兵书残页,指尖几乎嵌进纸里:“襄阳城,不是让这种人糟践的。”
王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寒厉。
他掂了掂断弓,竹片上的黄沙早被夜露浸硬,竟透着点刀锋似的冷:“去府衙。”
一行人往府衙走,街上百姓见了他们,先躲后凑,有胆大的偷偷指认方向,眼神里的怨愤像压不住的火。
府衙门口的亲兵穿着不合身的甲胄,腰间挂着抢来的玉佩,见了杨再兴的滚银枪,竟齐刷刷往后缩,没一个敢拦。
一进大堂,就见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个穿紫袍的人,正是郭京。
他领口歪着,袖口沾着油渍,手里把玩着个玉如意,见了王棣等人,眼皮都没抬:“哪来的乡野匹夫,敢擅闯府衙?”
椅旁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簇新的龙纹锦袍,却抖得像筛糠,脸白得没血色——正是那赵家宗室。
少年见了王棣的断弓、杨再兴的白甲,眼里刚透出点希望,就被郭京一个眼刀瞪回去,嘴唇动了动不敢作声。
“乡野匹夫?”
王棣上前一步,断弓磕在青砖上,“笃”
的一声竟让郭京惊得手抖。
他声音裹着杀金兵的戾气:“郭道长,汴京陷时你弃城而逃;到了襄阳,你假传圣旨、私挟宗室、刮粮害命——李百户的头还挂着,你倒说说,是谁像逆贼?”
郭京脸色红白交加,猛地拍椅扶手:“你血口喷人!
我有圣上口谕!
来人啊!
拿下这些反贼!”
喊了半天,门口亲兵没一个进来,反而传来几声闷响——原是杨再兴早让张铁牛制住了外头的人。
郭京这才慌了,从椅上滑下来想躲,却被王棣一把揪住后领,像提小鸡似的拎起来。
他手脚乱踢:“你敢动我!
我是朝廷命官!”
王棣眼神更冷,腕骨旧伤虽痛,手却没松半分:“你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也配称朝廷命官?”
手臂一扬,他将郭京掼在青砖地上。
郭京刚要爬,王棣已上前一步,右脚重重踩在他胸口,只听“咔嚓”
一声脆响,郭京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嘴角涌出血沫。
王棣低头看着他,声音沉得像铁:“李百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