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恒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这样,我今天在这里也给你做个见证!
他们以后要是敢因为今天这件事,在任何方面刁难你、给你小鞋穿,或者违背了这保证书上的话,你对他们做任何事情,我张庆恒都站在你这边,第一个出来给你作证!”
最后,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兄弟,听哥一句劝,这事总不能真闹到要杀要剐的地步吧?你还有雪梅这么好的媳妇,总要过日子。
难道你真想为了那一时之气,让她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
陈云看着张庆恒。
他清楚张庆恒的为人,正直,善良,有担当,他开口说情,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而且,陈云自己也明白,事情总要有个度。
梁思禾两口子今天把姿态放低到这种程度,自己若是再不依不饶,逼急了对方,来个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梁思禾毕竟是林场场长,在林场经营多年,真要不计后果地动用关系和人脉,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自己毕竟有家室,要安稳过日子,能不结死仇,就没必要非得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沉默了片刻,胸膛起伏,最终缓缓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
他伸手,接过了梁思禾一直举着的那份保证书,展开,仔细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确认无误。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看向满脸紧张和期待的梁思禾,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保证书,我收了。”
“看在场长和张队长的面子上,这次,我可以不再追究。”
“但是,你给我听好了,管好你儿子,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我家附近!
否则,我无法保证自己下次还能控制住不动手!”
听到陈云口气终于松动,梁思禾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一半。
他连忙躬身,语气带着感激和保证:“陈云同志,你放心!
我一定把他看得死死的,严加管教!
决不让他再靠近红星屯半步,决不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心烦!”
说完,他像是生怕陈云反悔似的,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包,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陈云面前:“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算是我们的一点赔偿和歉意,请你务必收下!”
陈云看了那红布包一眼,没说什么,伸手接了过来。
梁思禾见状,如蒙大赦,再次道谢后,连忙搀扶起还在低声啜泣的妻子张桂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陈云家院门口,连那杆还留在陈云这里的双管猎枪,都识趣地没敢提一个字。
待梁思禾夫妇走远,陈云随手打开红布包看了一眼,里面是厚厚一沓崭新的大团结,粗略一看,约有五百元。
在这个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巨款,足见梁思禾道歉的“诚意”
。
这时,民兵队长张庆恒指着依旧直挺挺跪在冰冷地上的乔大头,对陈云说道:“陈云,那……他怎么办?你看他也跪了这么久了,认错态度也还算诚恳,要不……也饶了他这一次?”
陈云闻言,刚刚缓和些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带着冷意:“张队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在一旁撺掇拱火的人,往往最是可恶!”
他目光如电,射向跪在地上的乔大头:“他跟梁云刚有矛盾,受了气,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是爷们,就该冤有头债有主,自己找正主去解决!
可他干了什么?他明知道梁云刚是个什么性子的二愣子,还一个劲地在他面前夸我家大黑和那三条狗崽子有多好,多通人性,故意引导、怂恿那个没脑子的去我的地窨子偷我的狗,动我的东西!
他这么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陈云的性命和财产安全?”
陈云越说,声音越是严厉:“要不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或者哪怕他当时能出于道义,劝阻梁云刚几句,这事很可能就闹不起来!
可他呢?他非但不劝,反而火上浇油!
他也是从小跟着师父在山里跑的猎人,难道不知道咱们猎人的规矩和忌讳?
难道不知道在这老林子里,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是断不能碰的红线?!”
他环视周围越聚越多的村民,声音提高,既是在质问乔大头,也是在告诫所有人:“咱们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