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查到的。”
“是。”
何景心领神会。
这是要火上浇油，激化矛盾，让张彦钧更有底气去和日本人硬碰硬。
“另外，”
沐兮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更深的算计，“周复明那边……他最近和南京方面的联络，尤其是关于顾稷申麻烦缠身后的应对，能查到多少？”
何景面露难色：“周先生行事极为谨慎，核心消息很难触及。
只能大致判断，他似乎在积极活动，试图切割，并寻找新的倚仗。”
沐兮沉吟片刻。
周复明现在自身压力不小，这既是他的困境，也可能是她的突破口。
“把我们之前掌握的那个、关于南京方面某位实权人物公子在上海滩的一些‘趣闻轶事’（比如吸食鸦片、挪用公款包养戏子等），挑一件最无关紧要但又能恶心人的，”
沐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匿名送给周复明。
附上一句：或可助周先生聊解南京之渴。”
她这是在试探，也是在递刀。
看看周复明会如何利用这份“礼物”
，同时也暗示她并非对他面临的困境一无所知，她手中也握有一些或许能“帮助”
他的筹码。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互动，像是在悬崖边共舞。
何景心中一震，但看着沐兮那双冷静决绝的眼睛，还是低头应下：“是，我立刻去办。”
“还有，”
沐兮叫住他，目光落在窗外，“苏瑶姐那边，多派两个机灵可靠的人暗中保护，绝不能让她再因我受到丝毫牵连。
另外，帮我约孙应洋……明天下午，汇丰银行附近的咖啡馆。”
她需要继续维持与孙应洋的接触，那个身份成谜、可能与她血脉相连的男人，身上还有太多的谜团需要解开。
尤其是在与周复明的关系生剧变后，她更需要多方布局，绝不能将所有赌注压在一处。
何景一一记下，悄然退了出去。
书房里恢复了寂静。
沐兮独自坐在灯下，看着纸上写下的寥寥数行计划，眼神冰冷而专注。
周复明的吻，像一把野火，烧毁了一些东西，却也照亮了一些更深、更黑暗的道路。
她不会沉溺于那危险的暧昧与悸动，更不会真的成为他笼中等待宠幸的金丝雀。
她要做的，是趁着这把火，将这混乱的棋盘烧得更旺，在那冲天的火光和混乱的灰烬中，找到她一直追寻的——真相与复仇之路。
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再次浮现。
周复明，你想玩火？
那我便陪你玩到底。
看看最后，是你将这只好不容易引起你兴趣的小狐狸彻底驯服，还是我这只你眼中可怜的玩物，最终……反噬其主。
夜还很长，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