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晨光带着水汽,斜斜地洒在望海坡的引水渠上,刚堵好的沙袋泛着潮湿的白,和青石板的灰褐叠在一起,像给渠岸镶了道不规则的边。
三秒正蹲在渠边,用铁锹把沙袋周围的泥土拍实,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笃笃”
的拐杖声——是爷爷。
爷爷今年七十多了,背有些驼,头全白了,却还总爱往渠边跑。
他拄着那根磨得亮的枣木拐杖,一步一步挪到渠边,眯着眼睛打量着青石墙,又伸手摸了摸沙袋,指腹蹭过潮湿的布料,叹了口气:“这渠啊,还是老了。”
三秒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扶住爷爷:“爷,天刚晴,地上滑,您咋过来了?”
爷爷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渠水深处,像是在看几十年前的光景:“听见你这边动静大,过来看看。
这渠是我年轻时领着大伙修的,那时候哪有现在的青石,全是用夯土筑的岸,底下垫了些碎石子,就算结实的了。”
旁边收拾工具的陈老五听见这话,也凑了过来:“是啊,我还记得,当年修渠的时候,我才十几岁,跟着你和村里的老人们一起夯土,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天黑了才回家,饭都是在渠边吃的。”
爷爷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回忆:“那时候苦啊,没有机器,全靠人力。
夯土用的石夯,得八个人一起抬,喊着号子往地上砸,一天下来,胳膊都抬不起来。
水是从山后泉眼引过来的,为了挖渠底,好些人都光着脚在泥里踩,冬天冻得脚都肿了。”
三秒小时候常听爷爷讲修渠的事,可每次听,心里都还是酸酸的。
他知道,这条水渠是爷爷和老一辈人用血汗筑起来的,望海坡能有今天的收成,全靠这条渠。
可夯土筑的渠终究经不住岁月和暴雨的冲刷,这些年,渠岸塌了好几次,每次都得费心费力地修。
“当年用夯土筑的渠,哪经得住这么大的雨。”
爷爷又叹了口气,用拐杖敲了敲渠岸,“去年夏天那场雨,就把渠岸冲塌了一截,今年又漏了好几次,再这么修修补补,也不是办法。”
三秒看着爷爷苍老的脸,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抹了把脸上还没干的雨水,语气坚定地说:“爷,您别担心。
这次咱们把渠彻底修好了,等忙完秋收,咱给渠加层水泥壳,让它再撑五十年!”
“水泥壳?”
爷爷愣了一下,眼睛里瞬间亮了起来,“你说的是城里那些马路上铺的水泥?那东西结实吗?”
“结实!”
三秒用力点头,“我上次去山外的镇上,看见他们修水渠就用的水泥,铺在渠底和渠岸上,又光滑又结实,雨水怎么冲都不怕。
咱们要是给望海坡的水渠也加层水泥壳,以后就再也不用年年修了。”
陈老五也激动地说:“这主意好!
水泥壳结实,还能防渗,以后渠里的水就不会再渗到地里,土豆地也能多浇点水。
就是……这水泥贵不贵?咱们村能不能凑够钱?”
提到钱,三秒也犯了嘀咕。
他知道水泥不便宜,望海坡村小,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都不富裕,要凑够给整条水渠铺水泥的钱,不是件容易的事。
爷爷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钱的事不用愁。
当年修渠的时候,咱们啥都没有,不也照样修起来了?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只要大伙齐心协力,肯定能凑够钱。
我这还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也能帮上点忙。”
“我也出点!”
陈老五立马说,“我攒了些钱,本来想给儿子娶媳妇用,先拿出来修渠,娶媳妇的事再往后拖拖。”
旁边的老栓也说:“我也出!
这水渠关系到咱们全村人的收成,就算勒紧裤腰带,也得把水泥壳铺上!”
看着大家积极的样子,三秒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好!”
三秒大声说,“咱们先统计一下需要多少水泥,再算算得花多少钱,然后挨家挨户去凑。
秋收后,咱们就动手铺水泥壳,让这条渠变成望海坡最结实的渠!”
接下来的几天,三秒和陈老五一起去山外的镇上打听水泥的价格和用量。
他们跟着镇上的瓦匠师傅一起算了算,整条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