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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得分开装。
他瞪了小李一眼,市要大的摆货架,食堂要小的做炖菜,混在一起我还得雇人挑,更费钱。
小李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王婶,受累多盯着点。
赵老板往陈老五手里塞了瓶矿泉水,按你们的规矩来,别管他们,装好了我多给五十块辛苦钱。
辛苦钱不用。
陈老五拧开瓶盖喝了口,按规矩办事就行。
他往小李面前挪了挪,还愣着干啥?搭把手啊!
装袋的度慢了不少,却透着股踏实劲儿。
王二婶负责挑拣,大的放进印着商专用的麻袋,小的放进食堂专用的麻袋,动作麻利又仔细,像在给土豆找最合适的家。
二柱子和小李负责搬运,大的麻袋沉,两人就抬着走;小的麻袋轻,一人拎一个,脚步都透着稳当。
三秒在旁边贴标签,红色的商专用贴在大袋上,绿色的食堂专用贴在小袋上,标签上还印着合作社的名字和地址,像给土豆办了身份证。
这样顾客买着也放心,知道这土豆来自望海坡,是咱合作社种的。
她把贴好的麻袋摆成两排,红的一排,绿的一排,像两条彩色的长龙。
赵老板蹲在旁边看着,突然笑了:你们这合作社,比我那市还讲究。
他掏出手机,对着整齐的麻袋拍了张照,我个朋友圈,让他们看看啥叫规矩。
陈老五凑过去看,照片里的麻袋排得笔直,标签在阳光下闪着光,望海坡的梯田在远处露着边,像幅画。
拍得不错,把咱望海坡也拍进去了。
他嘿嘿地笑,让城里人也瞧瞧,好土豆是从啥样的地里长出来的。
太阳升到头顶时,三十多袋土豆终于装完了,大的二十袋,小的十五袋,整整齐齐地码在货车上。
赵老板的伙计拿着单子核对,数了三遍,没差一袋。
赵老板,您点点。
三秒把单子递过去,上面记着每袋的重量和价格,大的一共四千斤,小的三千斤,总共七千斤,货款五千四百五十块,没错吧?
赵老板看都没看,直接签了字:错不了。
他让小李转账,多转五十,给王婶买瓶痱子粉,天热,受累了。
王二婶笑着摆手:不用不用,这是咱该做的。
货车驶离的时候,赵老板从车窗探出头:下次多留些大的,市不够卖!
放心吧!
陈老五挥着烟袋锅喊,保证给您留最好的!
望着货车扬起的尘土,二柱子擦了把汗:婶子,还是您有远见,分着装还真没出差错。
不是远见,是实在。
王二婶摘下草帽扇着风,咱种土豆实在,卖土豆也得实在,一分大小一分价,不糊弄别人,也别让别人糊弄了咱。
三秒把空麻袋收起来,标签在手里沙沙响:等下次收土豆,咱再细分一级,特别小的当种子卖,能卖更贵呢。
陈老五蹲在地上,又卷了根烟,烟丝在阳光下泛着金红色的光。
这就对了。
他抽了口烟,烟雾在晨光里慢慢散开,庄稼人过日子,就得这么讲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半点含糊不得。
仓库前的空地上,玉米叶的清香混着土豆的甜腥味,在空气里慢慢飘远。
那些贴了标签的麻袋虽然被拉走了,但两个字,像望海坡的梯田一样,深深扎在了每个人心里——讲究不是麻烦,是对自己劳动的尊重,是让日子越过越踏实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