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黑麦幼苗的照片。
很快收到回复,是张爷爷在草海地头的照片,老人手里举着株黑麦,穗子已经开始灌浆,背后的湖面上掠过几只候鸟。
“让它们好好长,土地会认亲的。”
春末的雨来得又急又猛,三秒披着雨衣在试验田查看时,现黑麦的幼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在雨里舒展着,根须在泥土里扎得很稳。
而玉米也冒出了绿芽,两片豆瓣叶像举着的小巴掌。
雨水顺着叶尖滴进土里,把两种作物的气息混在一起,酿出种新的味道——既有黑麦的清苦,又有玉米的清甜。
入夏时,黑麦已经抽穗了,紫黑色的穗子在风里弯着腰,像群低头交谈的姑娘。
玉米也长到了齐腰高,宽大的叶片在风中哗啦啦地响。
三秒站在田埂上,看着黑麦的穗子和玉米的叶片在风中互相触碰,时而交错,时而分开,像在跳一支默契的舞。
他忽然想起地理课上学的,云贵高原的土壤偏酸性,河套平原的土壤偏碱性,原本是两种不相容的水土。
可现在,来自草海的黑麦和生于河套的玉米,却在同一片土地上生长得如此和谐。
风从试验田吹过,带着黑麦的清香和玉米的气息,往更远的地方去,像两个地域的土地,终于在风中握紧了手。
手机响了,是春花打来的。
她那边很吵,能听见拖拉机的轰鸣和爷爷的吆喝声。
“爷让问,黑麦抽穗了没?说要是长得好,明年就多留些种,给你寄十斤过来!”
三秒望着试验田里交织的紫与绿,笑着说:“告诉爷爷,它们长得很好,像在草海时一样精神。”
风又起了,黑麦的穗子和玉米的叶片再次互相致意,沙沙的声响里,仿佛藏着跨越千山万水的应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