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刚过,望海坡的玉米秆就蹿到了人肩头,叶片层层叠叠,像搭起了片绿色的帐篷。
三秒带蹲在地里,指尖划过玉米叶,突然顿住了——叶片背面蒙着层橘红色的粉末,像撒了把生锈的铁屑,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这是啥?”
他心里一紧,翻来覆去地看。
旁边几棵玉米也有同样的症状,有的叶片已经蜷曲黄,像是被火燎过。
他想起农技员小李说过的“红锈病”
,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这病专挑玉米灌浆期作,一旦蔓延开来,穗子会瘪得像晒干的棉絮,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
“二柱子!
王老五!”
三秒带的声音带着颤,在玉米地里荡出老远,“快来看!
玉米出事了!”
二柱子扛着锄头跑过来,看到叶片上的红锈,脸“唰”
地白了:“这……这不是红锈病吗?去年前王村就得了这病,玉米收了还不够种子钱!”
王老五也赶来了,蹲在地里扒拉着叶片,手指被红锈染得通红:“这可咋整?刚追了肥,就等着灌浆呢……”
三秒带没说话,摸出手机就给小李打电话。
信号时断时续,他举着手机往高处跑,直到看见信号格跳了一下,才喊出声:“小李!
我家玉米得了红锈病!
咋办啊?”
电话那头的小李也急了:“三秒哥别急!
红锈病怕杀菌剂,我给你说个药名,赶紧去镇上买,按说明书稀释了喷,三天一次,连喷两次就能控制!”
他报了串药名,又反复叮嘱,“记住,要在早上露水干了之后喷,药要兑足水,不能太浓,不然会烧苗!”
“哎!
记住了!”
三秒带挂了电话,撒腿就往镇上跑。
二柱子和王老五也跟着,说是要去帮忙扛药。
镇上的农资店老板听说得了红锈病,不敢怠慢,麻利地找出药瓶:“这是专治红锈病的,今年卖得火。
记住,稀释比例是一比五百,千万别弄错了!”
三人扛着药瓶往回赶,脚步快得像踩了风火轮。
路过村口时,碰见陈老五蹲在老槐树下抽旱烟,看见他们急火火的样子,眯着眼问:“咋了?火烧屁股了?”
“五叔!
玉米得红锈病了!”
三秒带喘着气,“刚从镇上买药回来,准备喷药。”
陈老五“噌”
地站起来,烟锅往鞋底一磕:“红锈病?走,看看去!”
他年轻时见过这病,知道厉害,也知道这病不光是喷药就能解决的。
到了玉米地,三秒带找出喷雾器,按老板说的比例兑药。
他心里急,手抖得厉害,药粉倒多了,水也没搅匀,就背着喷雾器往玉米地里钻。
“三秒哥,慢点!”
二柱子想拦,没拦住。
陈老五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后生,毛手毛脚的。”
他蹲下身,看着药桶里的药液,浑浊得像泥浆,“这药兑得太浓了,会烧苗的。”
果然,没过两天,喷过药的玉米非但没好转,叶片反而卷得更厉害了,边缘焦黑,像是被开水烫过。
三秒带蹲在地里,看着那些蔫巴巴的玉米,心疼得直掉泪——药钱花了不说,玉米的病情还加重了,这要是蔓延开,全村的玉米都得遭殃。
“都怪我,”
他捶着自己的腿,“要是按小李说的兑药,就不会这样了……”
“现在说这有啥用?”
陈老五蹲在他身边,声音却没带火气,“红锈病是真菌引起的,不光要喷药,还得通风,把地里的积水排出去,不然药再好也没用。”
三秒带抬起头:“排水?可这玉米地是平的,咋排?”
“挖沟。”
陈老五指着玉米地的垄沟,“在每行玉米中间挖条浅沟,把水引到渠里去。
再把底部的老叶打掉几片,让空气流通,真菌就不容易繁殖了。”
“这……管用吗?”
三秒带有点犹豫,打掉老叶,玉米会不会长不好?
“我年轻时就这么干的。”
陈老五说着,捡起地上的镰刀,“你不信?我给你示范。”
他走到一棵病的玉米前,小心翼翼地打掉底部几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