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价是一块二。
要是按五毛收了这一万斤,除去挑拣、运输的成本,少说能赚五千块。
没想到这丫头看着年轻,心里门儿清。
赵老板摸了摸鼻子,往仓库外走:“我去看看你们的地。”
他得亲眼瞧瞧,这望海坡的土豆到底有啥不一样,值不值得他多掏价钱。
三秒赶紧跟上,陈老五扛着锄头在前面带路。
梯田的田埂窄得只能容一人走,赵老板的皮鞋几次差点陷进泥里,锃亮的鞋尖沾了不少沙壤土。
“您看这土,”
三秒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凑到他面前,“含沙量三成,保水又透气,最适合土豆长。”
土坷垃在她掌心碎开,散出潮湿的草木香。
赵老板往坡下看,每级梯田的角落都摆着个瓦罐,罐口用石板盖着。
“那是啥?”
“羊粪。”
陈老五接过话,用锄头掀开石板,黑褐色的粪肥混着麦糠露出来,“去年冬天攒的,掺了草木灰酵,每棵苗根下埋一把,比化肥养地。”
他用锄头扒开层土,露出底下圆滚滚的土豆,“您看这皮色,青中带黄,是太阳晒足了的样。”
赵老板没说话,心里的算盘却打得更快了。
他想起“鲜多福”
的采购标准:沙瓤、甜度1o以上、无农药残留。
这望海坡的土豆,要是能拿到农科所的检测报告,别说一块二,卖一块五都有可能。
“就算你们的土豆好,五毛也差不多了。”
赵老板往回走,脚步比来时快,“我拉回去还得雇人挑拣,大的卖市,小的送食堂,中间的损耗不小。”
他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六毛,不能再高了。”
“八毛。”
三秒站在田埂上,风把她的头吹得乱飞,“少一分,您就去别处看看。
我们下周去市里参加农产品展销会,那儿的采购商早就来电话了。”
赵老板夹烟的手指顿了顿。
他知道那个展销会,每年都有不少大市的采购去,要是让这土豆在会上露了脸,自己再想低价拿货就难了。
他猛吸了口烟,烟圈在风里散开,像他心里的盘算。
“七毛。”
赵老板的声音软了些,“我现在就让司机来拉,一万斤,现款结账。”
三秒摇了摇头,从帆布包里掏出份文件,是县农科所的检测报告,“沙瓤甜度123”
几个字被红笔圈着。
“赵老板,这是检测报告,您要是不信,现在就能联系农科所核实。”
她把报告递过去,“八毛,我们管挑拣、装袋,送到您车上,够实在了。”
赵老板接过报告,指尖划过“123”
那个数字,突然笑了。
他原想把这土豆当普通货收了,转手卖给市赚差价,没想到这丫头不仅懂种植,还懂行情,连检测报告都备得妥妥的。
“你这丫头,比我那采购员还精。”
赵老板把报告递回去,金表在阳光下晃了晃,“行,八毛就八毛,我再加五千斤,一共一万五,现在就装车。”
他往仓库走,脚步轻快了不少,“但我有个条件,包装上得印‘望海坡沙瓤土豆’,我要打地域牌。”
三秒眼睛一亮:“没问题!
我们这就找人印标签!”
陈老五蹲在田埂上,看着赵老板的背影,嘿嘿地笑。
烟袋锅里的火星映着他的脸:“我就说嘛,好东西不愁卖。
这望海坡的土,长出来的土豆,就值这个价。”
李大叔已经开始招呼人装袋,算盘打得噼啪响,像是在唱丰收的歌。
王二婶从灶房端来绿豆汤,给赵老板也递了一碗:“尝尝咱自个儿种的绿豆,解解暑。”
赵老板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绿豆的清香混着土豆的甜香在嘴里漫开。
他看着仓库里忙碌的人们,突然觉得这八毛花得值。
这望海坡的土豆,带着沙土地的实在,带着庄稼人的真诚,比那些光溜的进口土豆,多了点让人踏实的味道。
皮卡的车厢渐渐装满了,麻袋上印着的“望海坡沙瓤土豆”
标签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赵老板站在车旁,看着工人把最后一袋土豆搬上车,突然掏出手机给采购员打了个电话:“鲜多福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