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如同淬毒的冰凌!
狠狠凿穿这死寂的月夜!
那扭曲的、极端暴虐的幻想,被他用一种近乎病态的、带着一丝……自我毁灭的疯狂快意,嘶吼出来!
是!
这才是萧绝!
这才是那个骨子里暴戾嗜血、掌控欲病态扭曲的疯王!
是那个曾在尸山血海中对她露出獠牙的野兽!
沈清歌的瞳孔骤然缩紧!
袖中的血玉嗡鸣!
寒气如同冰针逆卷!
刺得她骨髓剧痛!
她周身血液倒流!
背脊瞬间僵直!
一股冰冷的杀意被彻底激!
袖中蛰伏的银针几乎要破袖而出!
炼狱熔炉?本郡主先送你的骨头渣煨汤!
血玉寒气炸裂!
狂潮汹涌!
然而,那股几乎焚尽一切的暴虐气息,在萧绝眼底如退潮般急褪去!
快得如同幻觉!
刚才那瞬间翻腾的癫狂恶魔,仿佛只是月光投下的诡魅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如同万丈寒潭沉底的……死寂的倦!
汹涌的杀意只持续了刹那。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片狂澜已被无尽的灰暗吞没。
喉咙里滚出一声沉重如同磨盘的石块压碎骨头的……疲惫叹息。
“罢了……”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像碾碎的蝴蝶翅膀。
彻底压垮了他刚才暴起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疯狂气势。
沉重的疲惫感如同山峦倾倒,瞬间压弯了他如标枪挺直了半夜的脊梁。
他微微佝偻,像被抽走了精魂的泥塑。
月光冷白,泼洒在他身上,将那身玄黑描银的亲王常服映得如同垂死的巨蟒。
他垂着眼,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张被他亲手甩在石桌上的、代表着羞辱与束缚的陈旧婚书上。
那枯黄卷边的纸张,那肮脏暗红的指印,像个巨大而丑陋的伤疤,烙在冰凉的石面,也烙在他此刻死寂的眼瞳深处。
指节缓缓曲起。
那是曾经执掌过生杀予夺、也曾亲手在她手腕上留下暴戾指痕的手指。
此刻,却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机械的动作,伸向那婚书。
指尖。
终于。
碰触到了那带着灰尘触感的粗糙纸面。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瞬间窜入骨髓!
仿佛碰到了烧红的烙铁!
他猛地一颤!
指关节瞬间绷出惨白的棱角!
仿佛有万钧重物压在那一根手指上!
“嗤啦——!
!
!”
一声刺耳!
尖锐!
带着摧枯拉朽般决绝意味的撕裂声!
骤然划破了凝滞的月夜!
枯黄的婚书在萧绝指下,如同最脆弱的枯叶!
沿着那道曾被对折挤压出的深痕,被一股巨大的、失控的蛮力——狠狠撕成了两半!
纸屑纷飞!
像无数只垂死挣扎的蛾子!
那声响太大!
太突兀!
惊得远处假山后夜宿的寒鸦尖啸着扑棱棱飞起!
黑压压的影子掠过惨白的月轮!
暗红的、代表沈清歌绝望时刻的血色指印,随着撕裂的动作,被粗暴扯离,一半粘在一片碎纸上,另一半……被生生扯碎!
污脏的红点溅落在他玄黑的袖口和冰冷的石桌面上,如同肮脏的泪滴!
沈清歌的心脏如同被那撕裂声猝然攫紧!
狠狠一缩!
她看着那被撕成两半的血指印……那是她十八岁沉沦地狱的血证!
是勒紧她无法挣脱的绞索!
如今,在眼前,被这始作俑者之一……亲手撕碎!
一股混杂着荒诞、解脱、酸涩的浪潮猛地冲上眼眶!
萧绝盯着被他撕碎的婚书,如同盯着被他亲手扼杀的孩子。
那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撕碎的动作完成后,他甚至没有看沈清歌一眼。
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将那两半破纸随意地、近乎丢弃地抛在石桌上。
撕裂处参差卷曲的毛边,如同伤口翻卷的皮肉。
月光惨白,照着它们。
废纸般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