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亮,如同闪着佛光,不停地转动。
他长眉星目,看上去慈眉善目,可眼晴里却闪着寒光。
「江南士林完了,被皇帝兴几起大案,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三百多家江南缙绅世家,耕读传世,书香门第,名震天下的声望,如山如海的财富,全都化成了水。」
范永星打了个寒战,「大兄,皇帝也太狠了吧。那些江南缙绅世家少则延续百年,多则千年根基,全被铲除了?」
「天家无情。」
范永斗右手的念珠转得飞快。
「在皇帝眼里,我们都是草芥蚁!
我们就跟扬州那些盐商一样,富可敌国又如何?
金山银山,他想拿就拿...」
「大兄,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
范永斗冷哼几声。
「我们祖先负芒披苇丶路蓝缕才创下这份家业。
洪武年间,太祖皇帝挥师北伐,我们祖先单食壶浆,喜迎王师;永乐年间,成祖皇帝征伐漠北,我们祖先筹集粮,转运北上。
正统年间,土木堡大变,北边发岌可危,我们祖先居中斡旋,化干戈于玉帛,保住了北境安宁。
此后一百多年,我们父祖世代周旋于北境,调和阴阳丶化解矛盾...没有我们的努力,能有大明北境百年的安宁?」
范永斗掷地有声的声音在书房里回响。
他此时的话语腔调,跟那些口口声声把两京十三省扛在肩上的江南士绅们一样。
江南士绅们认为自己承担了九边粮饷,大明安危全靠他们维系。
要是他们今天不纳粮丶不缴税,大明明天就得关张!
范永斗也是这等口吻。
认为大明九边诸镇兵马都是废物,在蒙古女真人面前不堪一击。要不是他们这些晋商世代守护,大明早就重演靖康之耻,神州早就沦陷了!
现在皇帝居然敢卸磨杀驴!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公道?
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难怪范永斗如此愤怒!
范永星看着兄长愤怒的样子,知道此事不能善了。
兄长心高气傲,又心机深沉,真要下定决心,不掀起一场惊涛骇浪绝不罢休。
范永星想到这里,心里又犹豫了。
民不与官斗,现在不仅仅是与官斗,这是要跟皇帝斗。
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夷灭九族!
杀头都得按族谱来排队。
范永星小心地问:「兄长,朝中的消息准确吗?」
范永斗手里的念珠一定,停了几息,又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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