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制温酒壶砸在地板上的脆响,是打破沉寂的第一声。
不是失手滑落,是顶楼老人突然松开的手。
淡紫色的霭气还在他袖口缭绕,刚从天台捡回的铜盒滚到我脚边,盒盖敞开着,里面那枚带刻痕的银徽章正出细碎的嗡鸣,像有只看不见的蜂虫藏在金属纹路里。
“它在跟什么东西共鸣。”
老人的声音颤,指尖悬在徽章上方两寸,却不敢触碰——那淡紫色的光晕正顺着他的皱纹爬,在耳后凝成细小的光粒,“刚才在天台,钟鸣一停,这东西就开始震。”
苏晴突然指向墙角的旧物堆。
那台上周从废弃广播站拖回的磁带记录仪,竟在没接电源的情况下亮起了红灯,卷带轴“咔嗒咔嗒”
地自动转动,磨损严重的塑料外壳上,沾着的紫霭正慢慢渗进播放键的缝隙里。
“是次声波。”
她扑过去按住机身时,我已经听见了极细微的震颤声,不是从喇叭里出来的,是机器内部的金属零件在共振,“189赫兹,就是那个‘恐惧频率’,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那种。”
林薇薇举着手电筒凑过来,光束照见磁带盒上的标签——褪色的油墨印着“-749-oo5”
,和之前信号接收器上的编号只差最后两位。
卷带轴突然卡住,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的耳膜像被细针戳了下,眼前竟晃过一闪而过的画面:潮湿的地下通道,生锈的管道上刻着和徽章一样的刻痕。
“快关掉!”
老人突然捂住耳朵蹲下去,铜制烟盒从中山装口袋掉出来,里面的薄荷烟撒了一地,“这声音在挖脑子——我年轻时在广播站见过,旧磁带受潮后会自产生低频振动,能让整面墙的瓷砖都掉下来。”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摸出了工具包,扳手刚碰到记录仪的电源线,机身突然弹起半寸,磁带“唰”
地从出口喷出来,在地板上滚出老远。
诡异的是,磁带并没有停止播放,那段无声的次声波仿佛脱离了载体,在空气里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紫霭顺着波纹流动,在墙面投下扭曲的光影。
小远抱着三花猫从帐篷跑出来,浅灰色衣服上沾着草叶——他刚在育苗区给向日葵浇水,怀里的猫突然炸毛,爪子把陶盆扒翻了。
“哥哥,磁带在叫!”
孩子举着个用磁带碎片粘的小太阳,那是他昨晚的手工,此刻碎片边缘竟也泛着淡紫色的光,“小猫听见声音就抖,像看见鬼似的。”
我捡起地上的磁带,指尖刚碰到磁粉层,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眼前的景象又变了:这次不是地下通道,是间摆满仪器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人正把一枚银徽章嵌进青石板的凹槽里,石板上的水波纹亮起蓝光,和双鱼玉佩实验的场景一模一样。
当他们按下共振激器时,我听见了清晰的指令:“启动‘通道’,坐标锦园地下三层。”
“别碰它!”
苏晴的喊声把我拽回现实,她正用绝缘钳剪断记录仪的电线,火花溅起的瞬间,那无形的声波突然变调,墙角的铁皮油桶开始“嗡嗡”
作响,里面的亚麻油晃出了油花,“这磁带是个信号放大器,紫霭里的能量全被它吸过来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突然指向天花板。
水泥碎屑正顺着裂缝往下掉,之前加固过的房梁竟在肉眼可见地弯曲,每一道木纹里都渗进了淡紫色的霭气。
更可怕的是,那些之前消失的紫霭正从通风口涌进来,在帐篷顶聚成半透明的漩涡,三花猫“喵呜”
一声蹿上货架,爪子扒掉了挂着的应急灯。
“是建筑共振!”
工装男突然大喊,他正用卷尺量房梁的弯曲度,脸色惨白,“这栋楼的固有频率被次声波调成一致了,再这样下去,整栋楼都会塌——就像军队齐步走过桥会引坍塌一样!”
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踉跄着往帐篷里走,回来时手里攥着本泛黄的工作日记:“是气象站的旧设备!
锦园以前有个地下气象站,里面有声波阻尼器,能抵消低频振动。
我1987年在这当临时工,亲手给阻尼器换过磁带。”
日记的夹页里掉出张手绘地图,红铅笔标着“地下三层入口”
,就在聚居点的储物间下面。
我刚要伸手去捡,那枚银徽章突然从铜盒里弹起来,“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