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是后半夜漫进楼道的。
不是往常雨水蒸的湿雾,而是带着淡紫色光晕的薄霭,像被揉碎的霓虹沉在地面,脚踩过去会泛起细碎的光纹,消散后留不下半点痕迹。
我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那影子边缘竟在霭气里微微虚化,像要融进这诡异的夜色里。
“物资库提取失败。”
第三次调用意念时,冰冷的机械音第一次带着电流杂音,“能量干扰强度78,仅限基础物资调用。”
茶几上的压缩饼干还是热的,刚从物资库取出来的,但那把常用的军刺却始终无法显现。
我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金属触感还在,却莫名烫。
窗外的雾更浓了,原本熟悉的路灯变成了远处模糊的光斑,连锦园小区标志性的水塔轮廓都隐没在紫霭里。
隔壁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是林薇薇。
自从三个月前她的直播设备意外接收到神秘波段后,这姑娘总爱对着窗户呆。
我拉开门时,正撞见她穿着米白色冲锋衣的背影,丝上沾着的霭气凝成细小的光粒,正顺着梢往下掉。
“你听。”
她转身时眼神直,指尖指向楼道顶灯,“那声音又开始了。”
我凝神细听,果然有极细微的嗡鸣从电路里渗出来,不是电流声,更像某种低频共振,震得耳膜酥。
七楼的声控灯早在半个月前就坏了,此刻却在霭气里忽明忽暗,灯光透过紫霭滤成诡异的粉紫色,照得林薇薇的脸像蒙着层纱。
“苏晴在六楼敲了三次门。”
林薇薇突然压低声音,抓着我衣袖的手指冰凉,“她手里拿着那个旧芯片,说……说信号源就在这栋楼里。”
话音未落,六楼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苏晴刻意压低的惊呼。
我和林薇薇对视一眼,同时往楼梯口走——脚下的紫霭被踩出涟漪,那虚化的影子竟在台阶上拖出了半米长的尾迹。
楼道扶手缠着的警戒线在霭气里泛着银光,那是上周我们加固楼道时拉的。
走到六楼转角,我突然停住脚:苏晴常穿的黑色短靴掉在地上,靴口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但鞋边的光纹却在以极慢的度扩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鞋子里渗出来。
“在这。”
苏晴的声音从楼道尽头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转角后的空地上,那台三个月前神秘组织遗留的信号接收器正浮在半空中,离地面约半米高,周身缠绕着淡紫色的霭气。
原本损坏的显示屏此刻亮着幽蓝的光,上面跳动的不是数字,而是一串重复的符号——和林薇薇直播设备截获的波段图案一模一样。
“它在吸雾。”
林薇薇的声音颤,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周围的紫霭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涌向接收器,在设备表面凝成旋转的光涡。
更诡异的是,设备下方的地板上,竟映出了不属于这里的景象:潮湿的地下通道,生锈的管道,还有一个戴着银色徽章的背影正往深处走。
“是地下车库的方向。”
苏晴突然开口,她手里攥着半块电路板,是从接收器里拆出来的,“上周我下去检查供水管道时,见过这种符号,刻在车库尽头的铁门把手上。”
接收器的嗡鸣突然变调,像被掐住的蜂鸣器,显示屏上的符号猛地定格,紧接着开始反向闪烁。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竟和显示屏里的地下通道重叠了——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耳边传来水滴落在管道上的“滴答”
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声响。
“别碰它!”
苏晴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林薇薇的手指已经快要碰到那旋转的光涡,指尖刚沾到霭气,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腹上留下了淡紫色的印记,“这霭气有问题,我刚才摸到玻璃时,指尖麻了好一阵。”
就在这时,接收器突然出刺耳的蜂鸣,光涡猛地炸开,紫霭像潮水般退开半米。
显示屏上的画面变了,不再是地下通道,而是顶楼的景象——那个总穿深色中山装的独居老人正站在天台边缘,手里举着个铜制的小盒子,盒子表面的纹路竟和接收器上的符号完全吻合。
“是‘雾钟’。”
苏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我爷爷的日记里写过,旧时代的气象监测设备,能和特定波段的霭气产生共鸣……”
她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