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向日葵花瓣上时,小远的惊呼声先撞进帐篷。
我(江若尘)刚攥着水壶走到育苗区,就看见系红绳的“小太阳”
(小远最宝贝的那株)叶片上爬着三只翠绿的小虫,叶边缺了个月牙形的洞,而本该护着小苗的防虫网,正从中间裂开道半米长的口子,风一吹就往花茎上缠。
小远扑过去想赶虫,浅灰色旧衣服的膝盖蹭到带露的沙粒,指尖刚碰到叶片就缩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哥,虫子吃小太阳了!
网破了!
爷爷说今天要来看花苞的,要是被吃秃了怎么办?”
我扯开缠在花茎上的破网,指尖能触到网眼被虫咬出的细孔——这是上月从废弃农资站捡的尼龙防虫网,本想撑到花全开,没想到昨夜的风裹着枯枝刮破了网,连带着旁边几株小苗也遭了殃,叶片上都沾着虫粪。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深色中山装的袖口帮小远拂掉肩上的草屑,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冒着细汗:“是网的尼龙丝老化了,得找新的防虫网和植物驱虫剂,西边废弃农技站肯定有,我年轻时种油菜,常去那拿网和除虫粉,还有未开封的软毛刷,能轻轻扫掉小虫,不伤叶子。”
苏晴蹲在旁边,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破网,她用旧布小心裹住有虫的叶片:“得要两米宽的加密防虫网,农技站要是有粘虫板就更好,挂在苗旁能粘住飞虫,省得总手动赶。”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点露水珠,他往西边望了眼,天际线蒙着层淡蓝的雾,风里带着点青草的涩味:“我跟你们去!
农技站后巷有个旧仓库,能躲巡逻队——今早我捡枯枝时,看见黑服小队的车在站门口停过,他们怕是在搜除虫的东西,最近小苗多,他们那边肯定也有虫灾。”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小剪刀,他刚用万用表测过聚居点的应急灯线路(怕晚上赶虫看不清):“我也去,带了信号屏蔽器和细麻绳,农技站的网堆在旧货架上,得剪开捆绳,顺便找卷胶带,回来能把网的边缘粘在支架上,防风吹破。”
女主播和小远留在聚居点,女主播抱着三花猫,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包干薄荷:“我帮着用软布赶虫,把有虫的叶子先隔离,再煮点热薄荷水;小狗给你们,它能闻见农药味,驱虫剂是瓶装的,肯定能找着。”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皱巴巴的彩笔画——画着张完整的防虫网,下面是金灿灿的向日葵,旁边站着举剪刀的工装男、扛木棍的大叔,网旁还画着只翘尾巴的小瓢虫(小远说瓢虫吃坏虫),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又往我怀里塞了片没被咬的花瓣:“哥哥,带着小太阳的花瓣,肯定能找着新网!”
出时,风里裹着晨露的潮气,沙粒沾在脸上凉丝丝的。
我穿的灰色t恤领口灌了点风,黑色运动裤的裤脚卷到脚踝,避免被路边的枯藤勾住。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时不时嗅着空气,爪子扒拉着我兜里的画,像是在确认花瓣还在。
走了约二十分钟,路边的矮丛突然动了——之前跟着小远的那只小瓢虫,正扇着翅膀追上来,停在我手腕上,显然是小远今早偷偷从育苗区放出去的。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前面有驱虫剂的空瓶!”
顺着他指的方向,沙地上躺着个透明的塑料瓶,标签上“植物驱虫剂”
的字样还能看清,旁边丢着个空的能量棒包装,印着黑服小队的银色徽章——瓶身上的露水还没干,显然刚丢没多久。
工装男蹲下来摸了摸瓶底:“还有点残留,是他们搜过的痕迹,巡逻队肯定没走远,咱们从仓库绕进农技站。”
我们钻进旧仓库时,里面堆着的旧育苗盘正好能遮住身形。
仓库里弥漫着陈腐的稻草味,小狗突然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我胸口——远处传来作战靴踩在沙地上的“沙沙”
声,还夹杂着模糊的对话:“队长说农技站的防虫网没剩多少,找不到就拿除虫粉,别耽误回去治苗……”
脚步声慢慢远了,我们才从育苗盘后钻出来,往农技站后门挪。
后门的锁早被锈穿,推开门时,一股带着草木味的凉气涌出来。
农技站的货架倒了大半,旧的种子袋、空的农药瓶堆在地上,最里面的铁架上,几卷加密防虫网闪着银灰色的光,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