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用工具包挡住货架,电话机“哐当”
砸在包上,溅起的塑料碎片蹭到他的裤脚,留下几道浅痕:“小心点,货架螺丝早锈透了!”
我站稳后才现,铁架旁还藏着卷彩色绝缘胶带,上面印着小太阳图案——小远肯定会喜欢用它裹焊点。
“快把东西包好!”
大叔已经扛起天线往后门走,“沙雾要来了,得赶在天黑前修好收音机,不然小远该着急了!”
我们跟着往门外挪,刚钻出去,就看见黑服小队的越野车从通讯店正门驶过,车斗里装着几台旧对讲机,显然是在搜刮通讯设备。
我们赶紧躲进报刊亭,看着车影消失在远处的沙雾里,才松了口气。
往回走时,布袋里的麻雀突然动了动,嘴里叼着颗小小的电阻——是从货架上掉的,正好能替换收音机里另一个松动的零件。
我把电阻放进兜里,摸出对讲机调到聚居点频道,女主播的声音带着急意传出来:“小远一直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攥着你的旧螺丝刀,说要等你们回来一起修收音机!”
快到聚居点时,对讲机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是爷爷的模糊信号,断断续续的:“若尘……锦园……向日葵……开了……黑服……在搜通讯……”
话音未落,信号就被沙雾干扰的杂音淹没,我捏着对讲机,心里沉了沉——黑服小队在搜通讯设备,看来他们想切断幸存者之间的联系,往后收信号得更小心。
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和苏晴站在帐篷旁,小远手里举着个旧焊锡丝卷(之前修水泵剩下的),苏晴帮着摊开电路板,看见电容,小远立刻跑过来,眼睛亮得像冲破沙雾的光:“哥哥,能修好收音机吗?能听见爷爷的声音吗?”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温着:“快喝口暖的,外面风凉,苏晴煮了小米粥,喝了有力气焊零件。”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蹲下来,打开防水布掏来电烙铁:“先把旧电容拆下来,用焊锡丝把新电容焊在电路板上,最后用绝缘胶带裹住焊点,十分钟就能好。”
我接过电容,小远凑过来,非要帮着递胶带——他把彩色胶带撕成小段,小心翼翼地往我手里递,麻雀蹲在他肩膀上,盯着电烙铁的红光,连小狗都放轻了脚步,生怕碰倒焊锡丝。
苏晴帮着扶电路板,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锡渣,她时不时逗小远:“等收音机修好,让你第一个调台找爷爷,当咱们的‘小通讯员’。”
夕阳把沙雾染成淡橘色时,收音机终于传出了电流声——小远屏住呼吸,指尖轻轻转着调谐旋钮,突然,爷爷温和的声音钻了出来,虽然带着杂音却格外清晰:“小远?是小远吗?锦园的向日葵开了三朵……你们的收音机修好了?”
小远立刻把耳朵贴在喇叭上,声音脆生生的:“爷爷!
是我!
我们修好了收音机,还找着带小太阳的胶带,小太阳的花苞也快开了!”
频道里传来爷爷的笑声,混着沙雾的杂音却格外暖:“好……好啊……等沙雾散了……我去看你们的小太阳……”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应急灯的暖光落在收音机上,彩色绝缘胶带裹着的焊点闪着微光。
小远靠在我身边,手里攥着新画的“收音机图”
——纸上的收音机旁,小麻雀站在向日葵枝上,胶带的小太阳图案格外显眼,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哥哥,明天咱们把天线架在帐篷顶,肯定能听得更清楚。”
我摸了摸他的头,把白天捡的电阻放进他掌心:“等沙雾散了,咱们还能给爷爷信号,告诉他小太阳开花的样子。”
睡前,我把备用电容和天线放进工具箱,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沙雾来了,您注意安全,等小太阳开了,我们第一时间让您听见花开的消息。”
频道里没有回应,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像远方的风声裹着向日葵的淡香,落在寂静的夜里。
我知道,黑服小队搜通讯设备的事是新的警示,但只要收音机还能响、信号还能传、小远还盼着和爷爷说话,这末世里的一点点联结,就总能撑着我们往下走——就像那台修好的老收音机,哪怕裹着沙雾的杂音,也能把牵挂从一头传到另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