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光柱,照在货架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躲进工具柜!”
我把松鼠和画塞进柜底的缝隙,自己则贴着冰冷的铁皮屏住呼吸。
车停在维修站门口,两个穿黑色作战服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探测器,嘴里念叨着“队长让找橡胶管,装置的水管裂了”
。
探测器的光柱扫过货架,离我们藏的工具柜只有半米远,我握紧怀里的信号屏蔽器,手心沁出冷汗——要是被扫到,不仅配件拿不走,还会暴露聚居点的计划。
就在这时,布袋里的松鼠突然轻轻叫了声,声音虽小,却在寂静的维修站里格外清晰。
两个黑服男立刻转头,举着探测器往工具柜走,靴底踩在配件上出“哐当”
响。
工装男突然碰倒了旁边的旧油桶,油桶滚在地上,出刺耳的“咕噜”
声。
“那边有动静!”
两个黑服男转身追过去,我们趁机从工具柜后钻出来,扛起密封圈和橡胶管往暗门跑,货架上的管卡被碰得往下掉,却顾不上捡了。
跑回半路,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地上,布袋里的松鼠突然动了动,嘴里叼着个小管卡——是从货架上掉的,正好能固定橡胶管。
我把管卡放进防水布,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苏晴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工厂那边的红灯灭了两盏,好像在换装置的零件,你们快点!”
快到聚居点时,对讲机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是爷爷的声音:“若尘……控制室的阀门……得逆时针拧三圈……别拧反了……”
话音未落,电流声又淹没了一切,只留下“滋滋”
的杂音。
我赶紧按下录音键,却只录下片混乱的噪音,心里却松了口气——终于知道怎么开阀门了。
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从地窖里探出头,浅灰色旧衣服的领口沾了点土,手里举着个旧搪瓷杯:“哥哥!
我煮了薄荷水,加了红糖,在地窖里温着!”
女主播抱着三花猫走过来,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还揣着那包干薄荷:“小太阳的花苞又鼓了,好像今晚就能开!”
苏晴迎上来,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泥,她接过密封圈:“刚才用望远镜看,控制室的守卫换了班,咱们趁现在接水管,天黑前肯定能灌装置。”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还冒着热气:“我去帮你们望风,要是有巡逻队靠近,我就敲温酒壶当信号。”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消防栓的水管终于接好了,橡胶管沿着墙根蜿蜒到控制室,像条深色的蛇。
小远靠在我身边,手里攥着那颗向日葵籽,正往画纸上添阀门的图案:“哥哥,咱们今晚就能淹坏人的机器,小太阳明天就能开花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管卡把橡胶管固定在墙根,动作轻得怕弄破:“等会儿我去开阀门,你们在消防栓旁守着,注意听老人的信号。
”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扳手——是今天在维修站找的,递给我:“开消防栓用,这扳手比昨天的结实,肯定能拧开。”
我接过扳手,摸出怀里的画,纸上的阀门旁,小远画了个小小的水滴,旁边写着“小太阳的水”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睡前,我把密封圈和橡胶管靠在煤炉旁,又把爷爷说的“逆时针三圈”
记在画的背面。
窗外的风还在吹,工厂方向的灯只剩盏红灯亮着,像颗警惕的眼睛。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我们接好水管了,今晚就开阀门,您等着,小太阳开花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