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个旧盆,想把水接住却无济于事。
“我来!”
工装男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水管胶带和扳手,先关掉总阀,然后把裂掉的水管锯下来,换上备用的短管,动作麻利得很,我和大叔则帮忙扶着水管,女主播则用布擦干流到菜畦里的水,怕淹了幼苗。
刚修好水管,沙暴就裹着沙粒刮了过来,顶楼的门“哐当”
一声被吹得关上,我们赶紧把苦艾搬到屋里,苏晴和阿明已经把草木灰准备好了,是用爷爷攒的枯枝烧的,装在旧麻袋里。
大家分工合作,我和大叔把苦艾剁碎拌进土里,苏晴和女主播把草木灰撒在菜畦边缘,工装男则用小锄头把土翻松,让药土更好地渗进去,爷爷坐在旁边,时不时提醒:“苦艾别放太多,会烧苗;草木灰撒匀点,不然有的地方没效果。”
忙到中午,沙暴越来越大,顶楼的窗户被吹得“砰砰”
响,我们终于把所有菜畦都处理好,小麦苗的根部重新埋进拌了药土的土里,芽尖虽然还是有点黄,却比之前精神了些。
女主播蹲在菜畦前,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眼泪突然掉下来:“刚才还以为这些种子都要没了……还好有你们。”
阿明递过块炒米:“别哭啦,爷爷说只要后续好好照顾,肯定能活,以后咱们就能吃自己种的小麦了。”
中午分物资时,大家坐在爷爷的小屋里,围着小桌子吃压缩饼干,喝着薄荷水。
窗外的沙粒打在玻璃上,出“嗒嗒”
的声,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东边聚居点……本周开放物资交换……有种子、药品……欢迎幸存者携带物资前往……”
爷爷的眼睛亮了:“等咱们的小麦成熟了,就能带着面粉去交换,说不定能换点新的农具,还有孩子们的感冒药。”
工装男从工具包里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几块从农场捡的旧零件:“这些是拖拉机上的齿轮,能改成灌溉用的小水泵,等沙暴过了,我试着修修,以后浇水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大叔则拍了拍阿明的肩膀:“你腿好点了就跟我一起巡逻,咱们小区的围栏还得再加固,万一有拾荒者过来,也能有个准备。”
我抱着小狗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沙暴,心里却很踏实。
刚才的慌乱、紧张,都在大家一起动手的默契里慢慢消散了——末世里的“惊心动魄”
,从来不是要对抗多可怕的敌人,是看见幼苗生虫时的慌,是找苦艾时差点踩到捕兽夹的险,是水管爆裂时的急,最后都变成了手里剁碎的苦艾、撒匀的草木灰,还有那句“以后能吃自己种的小麦”
的盼头。
傍晚时,沙暴渐渐小了,我们去顶楼检查小麦苗,芽尖已经透出点新的嫩绿,根部的小虫不见了,只有几只蚂蚁在土里爬,像是在帮忙清理残留的虫尸。
女主播高兴得跳起来,抱着苏晴的胳膊:“活了!
真的活了!”
爷爷蹲下来,摸了摸土面:“再过几天就能施点薄肥,长得会更快。”
回到家时,我把从农场找的苦艾晾在阳台,又把工装男给的齿轮零件放在物资库的架子上。
小狗趴在床边睡着了,三花猫蜷在窗台上,盯着外面渐渐放晴的天空。
我摸出爷爷给的旧报纸,上面关于苦艾的记载还在,旁边被爷爷用铅笔写了行小字:“人多力量大,庄稼如此,日子也如此。”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远处的废弃高楼在暮色里只剩模糊的轮廓。
我知道,明天还要早起检查小麦苗,还要帮工装男修水泵,还要跟着大叔去巡逻,但此刻,看着阳台晾干的苦艾,想着小屋里大家的笑脸,心里却格外安稳——末世还没结束,但只要我们还能这样一起为了几株幼苗、一口干净水攒劲,就总能在沙粒和黑暗里,找到继续走下去的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