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的小区本该浸在路灯的暖光里,连香樟树的影子都该是软的。
可我刚把物资库的应急灯归拢到玄关柜上,指尖还沾着包装盒的纸灰,整栋楼突然“啪”
地陷入漆黑——不是单户跳闸的局部暗,是连远处保安亭的灯都灭了,窗外只剩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连三花猫平时爱蹲的晾衣绳都看不见轮廓。
“江若尘!
你家也没电了吗?”
对面的门几乎是同时被拉开,邻居女主播的声音裹着慌乱传过来,她穿着浅粉色的丝绸睡衣,黑色长直披在肩上,手里攥着个亮着屏的手机,屏幕光映得她眼底满是紧张,“我刚想给咪咪添猫粮,灯就灭了!
它刚才还在阳台,现在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我摸出兜里的应急灯按亮,暖白的光立刻撕开一小片黑暗:“别慌,我去看看楼道总闸,你先在屋里喊咪咪,它怕黑,肯定躲在家具底下了。”
刚走到七楼转角,就听见楼下传来苏晴的声音,带着点压低的安抚:“爷爷,您别起来,我们去查情况,您在屋里等着,我们给您留了应急灯。”
往下跑了两层,撞见苏晴和她男人站在四楼平台,苏晴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外面套了件深色外套,手里攥着个手电筒,她男人则扛着个工具箱,浅灰色休闲西装的领口有点乱:“整栋楼都没电,刚才给物业打电话,没人接,可能保安亭也停电了。
我们怀疑是地下车库的电路出了问题,上次下雨泡过线,没彻底修好。”
“我跟你们去!”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突然从楼梯间冒出来,他手里拿着个旧矿灯,棕色夹克的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衫,矿灯的光晃得人眼睛花,“我年轻时在厂里管过电路,能帮着搭把手!
刚才在阳台看见地下车库那边有火花闪了一下,估计是短路了!”
我们刚要往地下车库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了上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露着半截绝缘胶带,他手里还攥着个测电笔,笔尾的氖管在应急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刚从车库上来,主线路的接头处烧了,保险丝断了,得换个新的,我工具包里有备用的,但接头在配电箱后面,空间窄,得有人帮忙扶着线。”
“我来扶!”
大叔立刻把矿灯往我手里一塞,“我胳膊长,能伸进去,你帮我照光!”
苏晴则从工具箱里找出副绝缘手套:“戴上这个,别触电,车库里潮,线路可能还带着电。”
女主播这时也跑了下来,手里抱着三花猫,小猫缩在她怀里,尾巴紧紧夹着,她另一只手还提着个小台灯:“我也去,能递工具,咪咪我抱着,它不闹。”
地下车库的空气又潮又冷,还带着点机油味。
应急灯的光扫过地面,能看见积水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配电箱就嵌在靠近电梯间的墙角,柜门已经被撬开,里面的线路乱得像团麻,烧焦的塑料味顺着风飘过来,呛得人咳嗽。
工装男蹲在配电箱前,测电笔往线路上一碰,氖管立刻亮了:“还有电,得先关小区总闸。”
他往车库深处指了指,“总闸在那边的铁皮柜里,得两个人去,一个拧闸,一个扶着柜门,柜门锈了,不好开。”
“我去拧闸!”
苏晴的男人立刻跟上,他接过工装男递来的绝缘手套,“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关了闸就喊一声。”
我则跟着他往总闸方向走,铁皮柜藏在堆放杂物的角落,上面落满了灰,柜门的把手都锈得掉了漆。
他试着拉了拉,柜门纹丝不动,我赶紧找了块石头垫在底下,两人一起用力,才“吱呀”
一声把柜门撬开。
“关闸了!”
随着他的喊声,工装男立刻开始拆烧焦的保险丝,金属碰撞的“咔嗒”
声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大叔蹲在旁边,矿灯的光稳稳地照在配电箱里,他时不时伸手扶一下晃荡的线路:“慢点拆,别碰着旁边的零线,我年轻时就见过有人拆线路没分清零火,被电得手麻。”
就在工装男要装新保险丝时,怀里的三花猫突然“喵”
地叫了一声,挣扎着要从女主播怀里跳下来。
女主播没抓稳,小猫“嗖”
地一下窜到了车库深处,消失在杂物堆后面。
“咪咪!”
她急得要追,被工装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