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皇后并未立刻叫她起身,而是用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她身上一寸寸刮过,从发髻到鞋尖,仿佛要将她里外看个通透。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嫉恨,以及一丝……难以理解的探究。
良久,就在萧锦颜膝盖开始发酸时,皇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冷硬:“平身吧。”
“谢娘娘。”萧锦颜站起身,依旧微垂着头,姿态恭顺。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皇后命令道。
萧锦颜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皇后。她知道,此刻不能露怯,但也不能有任何挑衅。
皇后盯着她的脸,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果然生了一副好相貌,难怪能引得皇上驻足,连摄政王都对你另眼相看。”
这话已是极其露骨的讽刺和贬低。
萧锦颜神色不变,语气谦卑:“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皇上与王爷仁厚,不过是怜悯臣妾孤苦罢了。”
“孤苦?”皇后嗤笑,“本宫看你倒是本事不小。冷宫都能让你一把火烧出个前程来,还能在国宴上一鸣惊人。萧锦颜,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摄政王?”
她终于图穷匕见,直接将矛指向了赵珩。
萧锦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娘娘明鉴!揽月阁走水实属意外,臣妾侥幸得王爷相救,感恩戴德,岂敢有非分之想?王爷慈悲,赐臣妾容身之所,臣妾唯有谨守本分,静心养病,绝无半分迷惑之心!”
“巧言令色!”皇后猛地一拍凤座扶手,声音拔高,“本宫掌管六宫,岂容你这等狐媚子兴风作浪!说!你接近摄政王,究竟有何图谋?是否受了何人指使?”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殿内的宫女太监皆噤若寒蝉。
萧锦颜却从皇后这看似愤怒的质问中,听出了一丝急切和……不确定。皇后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嫉恨,更像是在担心什么,急于从她这里确认某种信息。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这张脸对皇帝的影响?还是担心自己与赵珩的关系,会影响前朝局势?
萧锦颜心念电转,决定冒险一搏。她再次跪下,以额触地,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与委屈:“娘娘息怒!臣妾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臣妾孑然一身,家族零落,在这世上已是无依无靠,如同浮萍,又能受何人指使?王爷留臣妾在府,不过是……不过是因臣妾略通医理,或许……或许对探查云贵妃娘娘当年失踪的线索,能有些微末用处罢了!”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云贵妃失踪”这几个字,却清晰地传入了皇后耳中。
果然,皇后闻言,脸色骤变!那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虽然那慌乱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萧锦颜捕捉到了!
皇后……她知道云贵妃失踪的内情!或者说,她对此事反应极其剧烈!这绝不仅仅是听到一桩宫廷旧案应有的反应!
“你……你胡说什么!”皇后声音有些发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云贵妃之事,乃宫中禁忌,也是你能妄加议论的?!摄政王岂会与你谈及此事?!”
她在试探!她在确认赵珩是否真的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了萧锦颜!
萧锦颜心中雪亮,知道自己赌对了方向。她伏在地上,泣声道:“臣妾不敢妄议!只是……只是偶然听王府下人提及,王爷多年来一直未曾放弃寻找生母,心中感念王爷孝心,并无他意!王爷也从未与臣妾细说,只是让臣妾看些杂书,想来也是存了万一之想……臣妾失言,请娘娘恕罪!”
她将信息模糊化,推给“王府下人”和“杂书”,既点明了赵珩仍在调查此事,又撇清了自己的主动探知,将姿态放到最低。
皇后死死地盯着伏在地上的萧锦颜,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内心极不平静。殿内的檀香气味似乎变得更加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皇后才勉强平复了呼吸,声音恢复了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盛气凌人:“起来吧。云贵妃之事,以后休得再提!至于你……既然摄政王留你在府中‘养病’,你就给本宫安分守己地待着!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敢兴风作浪,迷惑圣听,或是……掺和些不该掺和的事情,本宫定不轻饶!滚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