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穴位上,慢慢练习着下针。手法依旧显得生涩,甚至因为身体的虚弱,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在扮演,也在等待。
……
夜色再次降临。
摄政王府书房内,赵珩听着墨羽的汇报。
“萧才人今日见了柳姑娘,应对从容,未曾吃亏。午后索要了药材与银针,研磨了一副安神方,其中夜交藤的用量,比常规多了半分。随后自行练习针灸,手法……颇为生疏。”
赵珩指尖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多了半分夜交藤?安神效果更佳,但若体质虚寒者长期服用,恐有轻微滞气之嫌。她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生疏的针灸手法?是伪装,还是本就如此?
“她可曾服用那安神药?”
“未曾。研磨好后便收了起来。”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那药并非为她自己所备。那副安神方,加上那多出的半分夜交藤,更像是一个……引子。
“继续盯着。”他吩咐道,随即又问,“北狄使团到哪里了?”
“回王爷,已至百里外的驿馆,预计三日后抵达京城。”
赵珩目光沉凝。北狄此次派出的使团规格颇高,由北狄大皇子亲自带队,名义上是为两国邦交,实则暗藏锋芒。边关近来小摩擦不断,此次和谈,关乎未来数年边境安宁。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有任何闪失。萧锦颜这个变数,必须尽快弄清楚。
他挥了挥手,墨羽悄然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赵珩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寒意。午时将近,新一轮的折磨即将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试图将那寒意压制下去。然而,这一次,寒意来得比以往更加汹涌,如同冰河决堤,瞬间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防线。
“唔……”一声闷哼,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泛出一丝冰蓝之色。刺骨的寒冷从心脏位置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针穿刺,剧痛伴随着极致的寒冷,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冻结。
他踉跄着扶住书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凝结成冰晶。
该死的!这次发作,比预想中更早,也更猛烈!
他强撑着,想去取放在暗格中的镇痛药丸,但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
视线开始模糊,书房内的景物在他眼中扭曲、旋转。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昏暗的灯光,站在门口。
是萧锦颜。
她手中端着一只小小的、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盏,神情平静地看着书房内狼狈不堪的赵珩。
“王爷,”她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看来,您需要的安神药,煎得正是时候。”
她缓步走进来,无视了赵珩那几乎能杀人的冰冷目光,将药盏轻轻放在他触手可及的桌角。
那药盏中散发出的,并非安神药的清香,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辛辣与苦涩的气息。
赵珩死死地盯着她,牙关紧咬,试图从牙缝里挤出质问,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萧锦颜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俊美面容,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此药性烈,入口如刀割,入腹如火烧。”她缓缓说道,“但或许……能暂缓王爷此刻之苦。”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王爷,是选择相信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医师’,赌一把?还是……继续硬撑,看看是您的意志先崩溃,还是我的耐心先耗尽?”
药盏中古怪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与赵珩周身散发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生与死,信任与怀疑,在这一刻,被浓缩在这小小的药盏之中。
赵珩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锦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而萧锦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轻轻捻动着一根冰凉坚硬的银针。
她给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