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第一区,“智核”
研究所。
这座矗立在宁静湖畔的玻璃与钢铁建筑,是理论物理学的前沿圣地,也是阿兰·韦斯特博士工作和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此刻,研究所内部却弥漫着一种与学术圣地格格不入的紧张气氛。
身着黑色西装的“新生”
集团安保人员discreet1y(不引人注目地)布控在关键通道,他们的存在像一层无形的油膜,覆盖在研究所原本自由开放的学术空气之上。
韦斯特博士站在自己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在夕阳下泛起金光的湖面。
他年约五十,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熨帖的深蓝色西装,但那双曾经充满探索欲的深邃眼眸,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
他接受了“净化序列”
,摆脱了家族遗传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重获了思维的清晰与活力。
他一度认为这是科学的恩赐,是人类进化的曙光。
但最近,他感觉到一些……异常。
他的思维变得过于流畅,过于高效。
那些曾经困扰他数月、甚至数年的物理学难题,如今仿佛会自动呈现出答案。
灵感不再像过去那样,如同夜空中偶然划过的流星,需要他拼命捕捉;而是如同一条驯顺的河流,源源不断,唾手可得。
这原本是好事。
但韦斯特却感到一种深层次的不安。
他现自己对音乐失去了共鸣,对妻子精心准备晚餐时的笑容感到麻木,甚至对孙女儿蹒跚学步的可爱视频,也只是在逻辑层面识别出“这是值得愉悦的场景”
,却无法再激起心底那份柔软的暖意。
他的情感,正在被某种东西悄无声息地“优化”
掉。
他的创造力,似乎也变成了某种预设好的、高效但缺乏灵魂的推演过程。
他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台……完美的思维机器。
这真的是进化吗?还是某种……本质的丧失?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的席助理,一个同样接受了“净化”
的年轻物理学家,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标准的、无可挑剔的微笑。
“博士,这是您要的咖啡。
另外,‘新生’集团的林湛先生来了加密通讯请求,希望就‘网络协同计算项目’与您进行最终确认。”
助理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网络协同计算项目”
——这是“新生”
对引导核心计划的官方掩饰称呼。
韦斯特知道,自己作为潜在的高价值引导核心,即将被正式接入那个庞大的“吞噬者”
网络,贡献自己“优化”
后的思维算力。
他看着助理那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心中那股不安感愈强烈。
他接过咖啡,没有立刻饮用。
“告诉他,我稍后回复。”
韦斯特的声音有些干涩。
助理微微躬身,没有任何疑问,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动作精准得像一个机器人。
韦斯特放下咖啡,走到书桌前。
桌面上,摆放着一张他和妻子、女儿、外孙女在湖畔野餐的旧照片。
照片上的他,笑得开怀而真实,眼角堆满了幸福的皱纹。
那是他接受“净化”
前一年拍的。
他还能找回那种感觉吗?
研究所地下,通风管道系统。
莉亚·陈如同壁虎般贴附在冰冷的管道内壁上,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呼吸声。
守夜人提供的潜入路线精准地避开了大部分的传感器和巡逻队,但越靠近韦斯特博士所在的核心区域,安保的密度和科技含量就越高。
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属于“吞噬者”
网络的、试图抚平一切情绪波动的统一能量场。
但在这里,她同时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eas-o7类似的“杂讯”
——一种属于韦斯特博士的、对“完美理性”
的困惑与抗拒。
这证实了她的判断,韦斯特博士是比eas-o7更成熟、但也可能更顽固的引导核心。
他的逻辑思维极其强大,想要用情感去动摇他建立在数理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