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
这个词,像一块冰冷的铁,沉甸甸地压在“探针”
小组每个成员的心头。
那三名“镜像体”
生命体征的突然消失,伴随着“基石”
共振危机的解除,绝非巧合。
这更像是一种精密的、冷酷的战术转移——当正面强攻“基石”
受挫,潜伏的棋子便立刻启动备用方案,舍弃无用的躯壳,将某种更本质的东西转移了出去。
陈凯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立刻下令对那三具“空壳”
进行最彻底的解剖分析,同时对整个“灯塔”
启动最高级别的内部安全筛查,尤其是所有在空间异常期间,靠近过异常区域的人员。
解剖结果令人沮丧。
三具身体没有任何外伤或已知的中毒迹象,所有器官组织完好,仿佛只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或者说……意识。
神经科学家在报告中用了“意识上传”
、“信息态转移”
等高度推测性的词汇,但无法确定其具体的机制和去向。
内部筛查更是如同大海捞针。
“灯塔”
人口数以万计,空间异常波及范围又广,恐慌和猜疑开始在暗地里滋生。
尽管官方努力压制消息,但“闹鬼”
、“平行世界间谍”
之类的流言还是不胫而走,人心浮动。
林梅在短暂的恢复后,再次投入了高强度的工作。
这一次,她的目标更加明确——找到那些“转移”
的意识去了哪里。
她几乎将自己“焊”
在了控制台前,一边监控着“彼岸”
信号和“基石”
的稳定,一边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浩瀚的数据海洋和自身纷乱的感知碎片中,搜寻着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
她调整了感知的方向。
不再仅仅聚焦于那个冰冷的“世界-beta”
或毁灭的“林梅-b”
世界,而是将感知的“天线”
转向“灯塔”
内部。
她试图捕捉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频率”
。
这个过程比之前更加艰难,如同在喧嚣的闹市中分辨一个特定的、刻意压低的耳语。
她频繁地经历剧烈的偏头痛和短暂的感官剥离(视觉或听觉突然消失几秒钟),这是过度使用能力带来的严重副作用。
陈凯强制她每天必须保证四小时的休息,但她躺在隔离宿舍的床上,眼前浮现的依旧是流动的数据和扭曲的感知影像。
转机出现在一次例行物资配给中。
“探针”
小组所在的隔离区物资由专门的机器人配送。
这天,林梅在签收一批高能量营养剂时,负责配送的机器人(编号k-7b)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不合理的延迟。
它在将货物箱递出时,机械臂的关节电机出了一声几乎无法察觉的、非标准工作模式的轻微颤音,光学传感器在她脸上多停留了零点几秒。
如果是普通人,绝对会忽略这个细节。
但林梅的感知正处于高度敏锐的状态,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与她试图搜寻的“异世界意识频率”
高度相似的波动,从机器人内部传出。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不动声色,平静地完成了签收。
回到指挥部,她立刻调取了k-7b机器人近期的所有维护日志和运行数据。
数据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它最近一次例行维护的时间,恰好就在第一次大规模空间异常生后的几小时内。
负责维护的技工记录显示只是进行了常规润滑和系统诊断。
林梅没有声张,她秘密联系了陈凯,只对他一个人汇报了她的现。
陈凯的反应极其迅且隐秘。
他没有打草惊蛇地扣押或检查k-7b,而是动用最高权限,在基地的中央人工智能“守护者”
系统中,对k-7b及其所属的整个后勤机器人序列,植入了一个深层的、伪装成系统优化补丁的监控程序。
这个程序会记录它们所有的内部传感器数据、非标准指令执行记录以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