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春哭着跑回赵姨娘的院子,添油加醋地将陈桂澜如何"欺辱"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姨娘虽心疼女儿,但听闻陈桂澜抬出了"家规"和"嫡庶",心下也是一凛。她能在黄家立足,靠的就是谨守本分和老爷的宠爱,若真闹到老爷面前,自己女儿不占理,反倒会落个教女无方的名声,得不偿失。
"我的儿,你且忍一忍。"赵姨娘拉着女儿的手,压低声音,"如今这位大少奶奶,瞧着与往日大不相同。她刚失了孩子,心性不稳,连秋雯都说打死就打死了,你何苦去触这个霉头?且让她猖狂几日,自有那更心急的人去收拾她。"
黄元春抽抽噎噎:"可是娘,她就这么当着下人的面给我没脸,我以后还怎么在府里走动?"
"傻孩子,"赵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越是这般强势,越是容易得罪人。你且看着,林玉娇第一个容不下她。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必要时...再添把火便是。"
这番话稍稍安抚了黄元春,但她心里对陈桂澜的怨恨却更深了。
消息传到林玉娇耳中时,她正在对镜试戴新得的翡翠耳坠。听闻黄元春竟连陈桂澜的院门都没能闹开,反倒被吓得狼狈而逃,她气得一把将耳坠摔在妆台上。
"没用的东西!"她咬牙切齿,"平日里仗着赵姨娘得宠,在府里横着走,真遇上事,竟这般不顶用!"
心腹丫鬟翠儿连忙拾起耳坠,小心翼翼地道:"二太太息怒。三小姐年纪小,经不住吓。倒是大少奶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下手狠辣,说话也滴水不漏,怕是不好对付了。"
林玉娇冷笑:"不好对付?我就不信,一个失了倚仗的寡妇,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狠毒之色,"去,让厨房的王妈妈过来一趟。大少奶奶悲痛过度,身子虚弱,该好好补一补才是。"
翠儿会意,立即应声而去。
与此同时,黄元燊书房内的气氛同样凝重。
管家黄福垂手站在下首,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回禀:"...大少奶奶当时只说了一句'杖毙',那两个婆子竟真的动了手。老奴暗中查问过,都说大少奶奶那时的眼神,骇人得很。"
黄元燊负手立在窗前,望着院中淅沥的雨水,面色阴沉:"可查出她近来与什么人来往?"
"回大少爷,大少奶奶自小姐去后,除了去灵堂,从未出过院子。倒是前几日,陈家派了个老嬷嬷来探望,不过说了几句节哀的话就走了,并未久留。"
"陈家..."黄元燊沉吟。陈家是书香门第,在南洋并无势力,按理说不该是陈桂澜的倚仗。可若不是有恃无恐,她怎敢如此?
"大少爷,"黄福犹豫着开口,"老奴听说,大少奶奶今早见了三小姐后,吩咐碧荷去账房支取她的月例,说是...要重新整理小姐的遗物。"
黄元燊猛地转身:"她要去账房支钱?"
"是,而且指名要现洋,不要银票。"
黄元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陈桂澜过去从不过问银钱之事,每月份例都是让丫鬟直接领取,何时关心起现洋银票的区别?
"让她支。"他冷冷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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