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敢有误。"黄福连忙回道。经过前两日的事,他对这位脱胎换骨的大少奶奶,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陈桂澜这才迈步走进库房院子,钱有财和孙德海赶紧低眉顺眼地跟上。
库房内已经过初步整理,但依旧堆放着不少箱笼。陈桂澜径直走向那些存放着陈年账册和单据的木箱,对钱有财道:"钱掌柜,我让你带的,与林家货行近三年所有的往来单据,可都带来了?"
钱有财身子一颤,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捧出厚厚几本册子和一叠单据,双手奉上:"回大少奶奶,都...都在这里了。只是年代久远,有些单据或许...或许有所遗漏..."
陈桂澜接过,随手翻看几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货品名称、数量、价格。她目光如电,迅速捕捉到几个异常的数字。
"天成二十二年,五月,从林家购入苏杭软缎五十匹,单价十八块大洋。"她念出一个条目,抬眼看向钱有财,"钱掌柜,我记得同期从'永丰号'进的同样成色的软缎,单价是十二块大洋。这每匹六块大洋的差价,作何解释?"
钱有财噗通一声跪下,掏出手帕不停擦汗:"大少奶奶明鉴!这...这林家的货,据说...据说工艺不同,染剂也更上乘,所以价格自然..."
"哦?工艺不同?"陈桂澜打断他,从另一叠单据里抽出一张,"那为何同年八月,这批'工艺上乘'的软缎,因存放不当,受潮霉变,报损了十五匹?林家的货,如此娇贵吗?"
"这...这..."钱有财汗如雨下,语无伦次。
陈桂澜不再看他,又抽出几张香料铺的单据:"孙掌柜,你这边的账目更是有趣。从林家购入的所谓'上等暹罗沉香',价格是市面同等货色的两倍,但出货记录却显示,大部分都作为'中等货'甚至'次品'折价处理了。这高价买入,低价卖出,孙掌柜是在做慈善吗?"
孙德海也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陈桂澜将单据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却让地上跪着的两人同时一颤。
"二位掌柜,"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内,把这些年,所有与林家往来中,不合理的差价、虚高的报价、以次充好的货品,一笔一笔,给我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总共亏空了黄家多少银子,你们心里,应该有一本账。"
她顿了顿,看着面如死灰的两人:"这笔账,若是你们自己交代清楚,我看在你们为黄家效力多年的份上,或可从轻发落,只追回赃款,让你们体面离开。若是等我查出来..."
她冷笑一声,没有说下去,但库房内仿佛瞬间温度骤降。
钱有财和孙德海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他们知道,这位大少奶奶不是在吓唬他们,她是真的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小人...小人明白!一定...一定给大少奶奶一个交代!"两人磕头如捣蒜。
"下去吧。"陈桂澜挥挥手。
两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离开了库房。
碧荷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问:"小姐,他们会老实交代吗?"
"他们没得选。"陈桂澜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里一株开得正盛的晚香玉,语气淡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