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半扶半拽地拉出大门时,还在不甘心地尖叫:“爹!你就是偏心姨娘生的庶子庶女!别忘了我跟维泽才是钟家的嫡子嫡女——”
朱红大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连同她与娘家的最后一丝情分,也被彻底斩断。
巷口马车内
钟清芳的丈夫——米商之子李谦正焦急等待。
见妻子披头散发地被赶出来,连忙上前搀扶:“娘子,这是……”
“都是你没用!”钟清芳把怒火全撒在丈夫身上,“若你是举人老爷,若你有官身,我弟弟何至于此!我姑姑何至于见死不救!”
李谦涨红了脸,嗫嚅道:“可……这按《大珩律》……”
“律法也是人定的!”钟清芳狠狠掐着丈夫的手臂,“那个盼儿的相公既能当京官,必然有门路!说到底,就是不肯尽心!”
马车缓缓驶离钟府。
钟清芳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宅院,眼中泪水与恨意交织。
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永远不会。
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的错——是姑姑冷血,是父亲偏心,是丈夫无能,是世道不公!
车轮碾过青石板,就像命运碾过她支离破碎的骄傲。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钟广德正对着祠堂祖宗牌位老泪纵横。
嫡子流放,长女愚顽,钟家的衰败,或许从当年溺爱儿子、纵容妻子作恶时,就已注定。
所以不能怪别人,都是报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