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钟清芳这才注意到父亲眼下的青黑和鬓角骤然多出的白发。
她咬了咬唇,语气稍缓:“那……姑姑那边怎么说?她女婿不是京官吗?就不能托人往京城递话?或许弟弟能免了这流放之苦。”
“闭嘴!”钟广德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搬东西的仆役们纷纷缩了缩脖子,“你还有脸提你姑姑?今日在顾府撒泼的事,当我不知道?!”
钟清芳脸色一僵,随即昂起下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姑姑若真有心,顾家在江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再不济让她那当官的女婿——”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钟广德的手掌微微发抖,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孽障!你可知你弟弟犯的是死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按《大珩律》,故杀人者斩!
如今能判流放,已经是王知府和赵通判看在顾家面子上网开一面!
你还敢妄议京官插手地方司法?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钟清芳捂着脸,眼中含泪却仍不服气:“那……那姑姑当年若没离开余杭,我娘也不会,——这让我心里怎么不恨?”
“你娘是咎由自取!”钟广德猛地打断她,压低声音吼道,“你真当我不知道?她当年在灵堂给你姑姑下毒!就为了报你不能嫁进顾家二房之仇,你能不能嫁进顾家二房,难道你姑姑就能说了算?
你姑姑给你祖父祖母守灵,她却暗中给她下毒,若非你姑父及时救治,你姑姑早就不在人世了!
后来她被蛇咬,那是天收!那种蛇毒,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在钟清芳耳边。
她踉跄后退两步,脸色煞白:“不……不可能!娘怎么会……”
钟广德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扔在地上:“自己看!这是你娘临终前写给娘家的忏悔书!这些年我瞒着,是给你娘留最后一点体面!”
钟清芳颤抖着捡起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悔不该在灵堂给大姑姐下毒……不然大姑姐不会前去京城就医,我或许还有可能被救,现下毒发,浑身溃烂,此乃报应……”
信纸飘落在地。
钟清芳嘴唇哆嗦着,却仍强撑道:“就算……就算如此,姑姑如今攀了高枝,难道不该拉拔娘家?她女婿既是京官,总认识刑部的人——”
“滚!无知无识的东西!”钟广德彻底寒了心,指着大门的手直发抖,"我钟广德没有你这种不明事理的女儿!为了你弟,你姑姑拿出了她的陪嫁,良田铺子都赔给了张家,你是维泽的亲姐,当年你娘可是给了你不少嫁妆,你可拿出了一分一毫?
从今往后,你没事不必回娘家!在夫家也好好做人,省得连累你夫家!”
他转身对管家吼道:“福伯!让人把大小姐请出去!日后没有特殊的事,不许她踏进钟府半步!”
钟清芳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