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庭外传来隐约的蝉鸣,当官员们厚重的官袍下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时,书吏在卷宗末尾落笔的日期,已然悄然写到了“三十八年五月初七”。
有皇帝的旨意,证据又确凿,本来并不是多难,奈何罪人太多,等把这些理顺,日子已经进入五月。
当最后一名被确认罪责较轻、判流放的犯人被带下去画押后,偌大的三司正堂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寂静。
堆积如山的卷宗终于处理完毕,只剩下最后几份需要三司主官共同签署的最终结案奏疏。
李涛长长地、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仿佛要把积压在胸腔里数月的浊气全部吐出来。
他看向同样疲惫不堪的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三人眼中都充满了如释重负的解脱,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知礼也缓缓靠向椅背,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紧绷了数月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稍稍松弛。
五月的暖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草木生长的气息,也带来了久违的、属于人间的温度。
京城这场席卷了无数人性命与家族的血色风暴,在程序上,终于走到了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