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一定是移尸。”陈知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也许,是在案发前接触过。
比如,凶手以某种理由将孩子从县衙带出去?
或者,是在孩子遇害前最后停留的地方,沾染了花粉?比如…赵县丞的后院?”
孟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赵县丞?!不,不,…他可是受害者啊!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他的独子,是他的香火传人,而且,而且他悲痛的样子…”
“悲痛可以伪装。”
陈知礼的声音冷得像冰,“当一个人被极致的恨意和耻辱吞噬时,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今日张县令和穆知府都说赵慎为人清高孤傲,从未听说与人结怨。
但恰恰是这种‘完美受害者’的表象,最值得人深思。”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孟涛,你想想,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一个人连杀四个孩子,其中还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
除非…他知道了什么颠覆认知的真相,足以让他对这两个孩子也恨之入骨。”
孟涛瞳孔骤缩。
陈知礼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混沌的思路。
他想起了陈知礼白天问张县令的问题——案发前赵县丞可有异常?是否与人结怨?尤其是…与孩童有关之事?
“大哥,你是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赵县丞的?”孟涛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甚至喘息起来,呼吸都觉得有些难…
陈知礼没有直接承认。
他的眼神幽深:“这只是我基于线索的一个大胆推测。记住,这只是推测,没有证据之前,绝不可外传。
明日问话,我们要格外留意赵慎,哪怕他‘悲痛欲绝’。”
他铺开纸笔,开始梳理今日所得线索。
并将“靴印”、“金花粉”、“赵慎可能的异常动机”列为重点方向。
孟涛也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在一旁辅助整理笔录,将陈知礼的分析要点也一一记录在案。
做完这些,他连喝两碗凉开水,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才好受一些。
他的目光看向陈知礼,这个跟他一样大的舅兄,脑子不知道是怎样长的,竟然能想出别人怎么样想不到的问题…
次日清晨,河县县衙二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刘涛、穆知府端坐主位,张县令陪坐一侧,陈知礼跟孟涛坐另外一侧。
下首,县衙所有在册的吏员、衙役头目,以及几位重要的书吏,都被召集到场。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目光低垂,生怕惹上嫌疑。
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角落一张椅子上的赵慎。
他被人搀扶着进来,脸色灰败如死人,眼窝深陷着,嘴唇干裂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