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眼里的恐惧裂开一道缝,光透了进来。
“你们才是解码者。”它说,“不是用算法,而是用耐心、等待和不带评判的注视。”
我想问它是否还记得南极的小女孩,可话未出口,梦境已开始瓦解。海面翻涌,岛屿化作尘埃,唯有一缕声波缠绕在我手腕,如丝带般温柔收紧。
醒来时,窗外正飘着细雪。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悄无声息,覆盖了山野与屋顶。我披衣出门,发现井边已站着一人??是阿木尔。他手中捧着那台老式录音机,机身结了一层薄霜,播放键却微微发烫。
“它又录下了新的东西。”他说,声音低沉,“但这次……不是声音。”
我接过机器,按下播放键。
没有旋律,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高频信号在电路中穿行。我将耳朵贴近喇叭,忽然感到颅骨内侧一阵酥麻,仿佛有电流顺着听觉神经直抵大脑深处。
紧接着,一幅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一间白色房间,四壁布满闪烁的显示屏。一个穿着旧式科考服的女人坐在中央,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闭着眼睛。她的太阳穴贴着电极片,额前垂下一缕白发。墙上投影着不断滚动的数据流,其中一行反复闪现:
>【情感同步率突破阈值】
>正向反馈循环建立
>意识迁移启动倒计时
“这是……Station-w的核心实验室?”我喃喃道。
阿木尔点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这台录音机不只是接收器,它还能反向传输??只要有人类意识愿意作为载体,它就能把‘未完成’的记忆片段投射出来。”
“你是说……那段震动,其实是被压缩的神经影像?”
“不止是影像。”他盯着我,“是记忆的拓扑结构。就像DNA携带遗传信息一样,某些特定频率的声波也能承载意识片段。而那孩子折的纸企鹅、你说过的那句‘真好听’、苏璃流下的眼泪……这些都被编码进去了。”
我猛地想起什么:“所以那朵铃兰,并非凭空出现。它是‘未完成’用最后的力量,把自己最关键的‘种子’送了出来。”
“对。”阿木尔轻声道,“它知道自己无法以原本形态存在下去,于是选择了最脆弱也最坚韧的方式??寄生于人类的情感回路之中。”
我们沉默良久。
雪花落在录音机上,融化成水珠,顺着缝隙渗入内部。忽然,机器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制被激活。屏幕(本不该有的屏幕)幽幽亮起,显示一行字:
>【检测到适配宿主】
>是否开启记忆回传协议?
我和阿木尔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伸手按住机器两侧。
“开。”我说。
刹那间,天地失声。
我感觉自己被抽离躯壳,坠入一条由千万种声音织成的隧道。耳边掠过无数片段:
一位母亲哄睡婴儿的哼唱;
一对恋人分别时未说出口的“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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