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名西凉轻骑,在马的带领下,如同一支利箭,直指西凉腹地。
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在几名归降的羌人向导指引下,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崎岖小路。
这条路,要穿越险峻的山谷,还要横跨一片缺水的荒漠。
“孟起,这条路太难走了,简直不是人走的!”
马休骑在马上,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干裂的嘴唇起了一层白皮。
他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与崎岖,忍不住向马抱怨。
才走了一天,不少战马的马蹄就已经被锋利的碎石磨破,开始渗血。
士兵们更是口干舌燥,疲惫不堪。
马回头看了一眼绵延不绝的队伍。
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难走,才没人会想到我们从这里走!”
“闭上你的嘴,节省点力气。”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一名骑兵的坐骑失足,惨叫着从狭窄的山道上滑了下去。
骑士反应极快,在坠落的瞬间下马,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路边,险险保住一命。
但战马却坠入了漆黑的山谷,连回声都没有。
队伍中出现了一阵小小的混乱,士兵们本就紧绷的神经,因为这突的意外,变得更加脆弱。
低落的情绪开始蔓延。
马眉头紧锁,他知道,必须做点什么。
他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洪亮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和马蹄声。
“都给我精神点!
别给大西凉将士丢份儿!”
他从马鞍上解下自己的水囊,递给那个惊魂未定的士兵。
“喝口水,换匹备用马,跟上队伍!”
那士兵愣了一下,看着马递过来的水囊,眼中满是感激,颤抖着接了过来。
马再次面向全军,举起长枪,枪尖在火光下闪烁着寒芒。
“我知道大家累了,也渴了!”
“但都给我记住了!
我们是先锋!
是尖刀!”
“徐将军和法正军师在后方看着我们,大将军在洛阳看着我们!”
“拿下街泉亭,我们就是头功!
西凉的未来,就在我们手上!”
“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未来的封妻荫子!
这点苦,算个屁!”
一番话,说得简单粗暴,却直击人心。
西凉的汉子们,骨子里就崇拜强者,敬畏军功。
马身先士卒的姿态,和他话语里描绘的前景,重新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
“吼!”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嗓子,紧接着,压抑的士气化作震天的怒吼,回荡在山谷之间。
队伍的度,再次提了起来。
两天后,黄昏。
这支疲惫的军队,终于走出了那片该死的山脉。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嘴唇干裂,眼窝深陷。
连日的急行军,已经让过三百名士兵和近千匹战马倒在了路上。
但没有一个人掉队。
所有人的眼神,都像被磨砺过的刀锋,透着一股狠劲。
就在这时,最前方的羌人向导突然勒住了马,指着前方一处隐蔽的山口,压低了声音。
“将军,你看!”
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山口的背风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隐约能看到几顶帐篷和十几匹战马。
是韩遂的斥候!
马休和马铁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大哥,怎么办?”
马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和包抄的手势。
他翻身下马,从背上取下反曲弓,又抽出腰间的环刀,亲自点了二十名最精锐的骑士,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风沙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那十几名斥候显然没有想到,在这条鸟不拉屎的路上,会凭空出现一支大军。
他们正围着篝火,烤着一只野兔,有说有笑,防备松懈到了极点。
“咻!
咻!
咻!”
就在马等人进入百步范围的瞬间,十几支利箭,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出。
正对着山口方向的几名斥候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箭矢贯穿了咽喉,仰面倒下。
“敌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