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县。
董卓大营。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名斥候浑身浴血,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报……报太师!”
“平阳谷……平阳谷大败!”
“郭汜将军……战死!
所部……全军覆没!”
董卓正端着酒爵,闻言手猛地一抖,青铜酒爵重重摔在地上,美酒洒了一地。
他一把夺过斥候手中的战报,那双本就凶戾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
战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作最锋利的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折损一万五千人。
郭汜战死。
他最引以为傲的西凉精锐,在平阳谷被打残了。
“啊!
!
!”
董卓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咆哮。
“刘景!
竖子!
我必杀汝!”
他胸膛剧烈起伏,肥硕的身躯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角落里面色惨白的李儒身上。
董卓一个箭步冲过去,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李儒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文优!”
董卓的唾沫星子喷了李儒一脸。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这就是你说的天罗地网?”
“我八万大军!
整整八万!
如今折损近半!
李榷郭汜两员心腹大将全部战死!”
“你他娘的给老子解释解释!
!”
咆哮声震得整个大帐都在嗡嗡作响。
李儒双脚离地,脸色由白转青,呼吸困难。
但他内心的惊骇,远身体的痛苦。
败了?
怎么可能败了?
他的计策环环相扣,诱敌深入,伏兵断后,援军夹击。
这套连环计,堪称完美。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刘景是如何看破的?
他不仅看破了,还反过来设下了一个更大的口袋,将郭汜的伏兵给一口吞了。
甚至连牛辅和张济的援军,都被他算计在内,打得溃不成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兵法谋略了。
这简直是未卜先知!
李儒的心脏沉了下去。
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自骨髓的寒意。
那个叫刘景的年轻人,根本不是凡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自己引以为傲的智谋,在他的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的把戏。
就在这时。
“报——!”
又一名斥候仓皇冲入。
“禀太师!
奇袭孟津的部队回报!”
“赵云、沮授早有防备,将孟津渡口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我军数次强攻,皆被击退,损失惨重!
奇袭计划……彻底落空!”
这个消息,是第二道催命符。
董卓揪着李儒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
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
完了。
北面的路,也被堵死了。
然而,噩梦还未结束。
“报!
紧急军情!”
第三匹快马,带来了最致命的一击。
“禀太师!
关东诸侯于酸枣会盟,共推袁绍为盟主!”
“数十万大军,兵锋直指虎牢关!
先锋孙坚,已连下数城!”
轰隆!
董卓的脑子里彻底炸开。
内有刘景兵临城下。
外有关东联军叩关。
腹背受敌!
他彻底慌了。
那股焚天煮海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松开了李儒,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完了……全完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彻底失去了平日的霸道与凶残。
李儒重重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胸口火辣辣地疼。
但他没有理会身体的伤痛。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董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