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膀大腰圆的脚夫,抬着一个用黑布罩着的巨大木箱,一路敲锣打鼓,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瞧一瞧,看一看啊!关中来的陆公子,给王府的王主事送大礼来啦!”
“厚礼一份,请王主事亲启!”
这阵仗,比娶亲还热闹。
队伍一直走到王府那气派的朱漆大门前才停下。
府门口的家丁都看傻了,为首的管事皱着眉头上前喝道:“什么人,在此喧哗!”
“这位爷,”领头的脚夫陪着笑,递上一张名帖和一串赏钱,“我们是奉关中陆公子的吩咐,来给王主事送礼的。陆公子说了,这份礼,贵重得很,务必请王主事当面查收。”
那管事接过名帖,又掂了掂赏钱,脸上的怒气消了些。他虽不认识什么关中陆公子,但对方这般排场,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等着。”他吩咐了一句,便拿着名帖匆匆进了府。
不多时,昨晚还在春风得意楼里飞扬跋扈的王通,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昨夜派出的杀手,一夜未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正心烦意乱,听闻有人送礼,便出来看看。
当他看到门口那个巨大的木箱时,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什么陆公子?本官不认识!”王通板着脸喝道。
“王主事,我们公子说了,您看了礼物,就认识了。”脚夫恭敬地说道。
王通心中疑窦丛生,挥了挥手:“打开!”
两个家丁立刻上前,一把扯掉了箱子上的黑布,露出了木箱的真容。那是一口刷着桐油的楠木箱,做工精良,却怎么看怎么像……一口棺材。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王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那口箱子,厉声道:“撬开!”
家丁找来撬棍,费了半天劲,才将钉得死死的箱盖撬开。
“吱呀——”
随着箱盖被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骚臭味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王通,在看清箱子里东西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箱子里,正是他派出去的那个杀手头目。
那人没死,但比死了更惨。他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像一滩烂泥一样蜷缩在箱底,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看向王通时,竟像是在看一个救星。
而在他的胸口,用血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回礼”。
“啊!”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紧接着,所有人像是见了鬼一样,轰然散开,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通站在那里,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傻子。
对方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在用最嚣张,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的杀手,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而你,就是下一个!
“关……关上!快关上!”王通的声音都在发抖。
家丁们手忙脚乱地想把箱盖合上,可越是慌乱,越是合不上。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街道上,又出现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正是陆羽。
他已经换回了那一身月白色的杭绸长衫,摇着扇子,带着一脸惊魂未定表情的陆安,正“恰好”路过此地。
当他看到王府门口这混乱的一幕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拉着陆安就往旁边的巷子里躲。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无辜路人。
可他那双藏在惊恐之下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王通头顶的情感词条。
【惊骇欲绝(深紫)】、【暴怒(赤红)】、【杀意沸腾(血红)】、【色厉内荏(淡蓝)】……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毒药。
陆羽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他转头对陆安说道:“陆安,此地不宜久留。扬州城内,竟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光天化日,行此凶事!我们快去报官!”
陆安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闻言只是下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