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的语气平静无波,“商人逐利,更畏惧权势。
当他们现,我这把刀不仅能杀人,还能点石成金时,他们会比谁都跑得快。”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三。
“别管他们了。
裴炎不是参我‘与民争利’吗?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为民除害’。”
“传我的令,召集所有在西市的内卫,着甲,备马,带上兵部火印的封条和……算盘!”
“算盘?”
赵三又愣住了。
“对,算盘。”
陆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森然的冷意,“去抄家,自然要先把账算清楚。”
“抄谁的家?”
“少府监丞,钱铎。”
赵三的瞳孔猛地一缩。
钱铎!
长安城里无人不知的肥缺,更是裴炎在六部之中最得力的钱袋子之一!
动他,就等于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裴炎的脸上!
“可是大人,没有陛下的旨意,也无三司会审的文书,我们……我们这是知法犯法!”
“法?”
陆羽冷笑一声,“陛下命我督建望云楼,赋予我临机专断之权。
如今工程受阻,经费无着,我奉旨追缴‘欠款’,何来犯法?”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的令函,那是兵部的公文,盖着他的官印。
“就说少府监丞钱铎,涉嫌贪墨营造款项,致使望云楼工期延误。
本官奉旨彻查,任何人敢阻拦者,以同党论处!”
这便是罗织罪名。
但此刻,陆羽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由头,一个足以撬动长安官场的支点。
他要用一场最不讲道理的突袭,来打乱裴炎所有的部署。
……
半个时辰后。
长安城永安坊,少府监丞钱铎的府邸。
府内张灯结彩,丝竹悦耳,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
钱铎高坐主位,满面红光,正与几位同僚推杯换盏。
“哈哈哈,诸位听说了吗?那陆羽小儿,今日在朝堂上,被裴相参了个体无完肤!
我听说,门下省的诸公,连他那份狗屁不通的条陈看都没看,就直接扔进了纸篓!”
钱铎大笑道,引来一片附和。
“钱大人高见!
那竖子不过是陛下跟前的一条疯狗,也敢在咱们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
“没错!
断了他的财路,看他还如何建那望云楼!
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举杯,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府邸的大门,被人用巨力轰然撞开!
“砰!”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宴会厅的音乐和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惊愕地望向门口。
只见身着青衣的陆羽,在一众披坚执锐、杀气腾腾的内卫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几名抱着算盘和账本的文书,那副模样,不像是来抓人,倒像是来收账的。
“陆……陆羽?”
钱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酒杯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钱大人,好兴致啊。”
陆羽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只是那笑意,看得在场所有人遍体生寒。
“本官奉旨督办望云楼,奈何经费短缺。
听闻钱大人家底丰厚,乐善好施,特来登门,请大人为陛下分忧,为工程……捐笔款子。”
“你……你血口喷人!”
钱铎又惊又怒,指着陆羽厉声喝道,“你已被裴相弹劾,自身难保,还敢在此猖狂!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然而,他府上的护院家丁,看着那些手持横刀,眼神如狼的内卫,一个个两腿软,哪里敢上前。
陆羽根本没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对身后的赵三偏了偏头。
“查。”
只一个字。
赵三一挥手,数十名内卫如虎入羊群,瞬间控制了整个府邸。
惨叫声,求饶声,器物破碎声,乱成一团。
“陆羽!
你敢!
你这是无法无天!”
钱铎气得浑身抖。
“赵三。”
陆羽仿佛没听见,只是淡淡地问道,“账本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