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不必多礼。”
李旦客气道。
刘景先站直了身子,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却透着一丝精明。
他没有看李旦,目光反而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陆羽刚刚坐过的位置。
“殿下,老臣今日前来,是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侍郎但说无妨。”
刘景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老臣听闻,陆侍郎如今,与那突厥公主过从甚密。
此事……恐非社稷之福啊。”
李旦的心,咯噔一下。
又是这句话。
他刚想开口为陆羽辩解,刘景先却抢先一步,继续说道:“殿下,陆侍郎年轻有为,乃国之栋梁,此乃朝野共识。
然,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朵颜公主,乃草原妖花,性情狡诈,谁能保证她不是用美人计,来迷惑我朝重臣,窃取军国机密呢?”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
“陆侍郎身负兵部之职,所接触的,皆是边防要务。
若有分毫泄露,则边疆危矣,大唐危矣!
殿下,您是国之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此事,不能不防啊!”
李旦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言辞恳切,一脸忠心为国的老臣,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清明与安定,又一次,被搅乱了。
陆羽的解释,精妙绝伦,是站在最高处的阳谋。
而刘景先的话,却像是最阴冷的毒蛇,钻进了人心最深处的缝隙,利用的是最原始的猜忌与恐惧。
一个说,要用计。
一个说,会中计。
他到底……该信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