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上官婉儿,仿佛要用目光将那份军报烧出个窟窿。
上官婉儿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狂澜,继续念了下去。
“狼牙谷大火,动摇突厥军心。
默啜可汗被迫分兵回援,我军主力趁势强攻,云州守军里应外合,三面夹击,突厥大军……溃不成军!”
“默啜可汗仅率数千残部,仓皇北窜,狼狈逃离。
云州之围……已解!”
“经此一役,突厥元气大伤,十年之内,再无力南下!”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上官婉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赢了?
就这么赢了?!
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边疆大战,被那个年轻人,用一种近乎于神话的方式,在短短数日之内,就彻底终结了?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如同看到了神迹降临。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是艺术!
是传奇!
良久。
“不……不可能!”
裴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状若疯魔,“假的!
这一定是假的!
是那陆羽为了活命,伪造军报!
是突厥人的奸计!
他们想诱我军深入,聚而歼之!”
他这一喊,也喊醒了不少人。
“没错!
裴相言之有理!”
“区区三千人,如何能撼动十万大军?此报,断不可信!”
“请天后明察!
切勿被奸佞小人蒙蔽!”
附和之声,立刻响成一片。
他们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不愿信!
承认这份捷报,就等于承认他们所有人的见识、谋略,都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就在这时,殿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报——!
云州刺史,八百里加急捷报——!”
“报——!
雁门关守将,八百里加急捷报——!”
接连两名信使,冲入大殿,高举军报。
三份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将领的捷报,内容,如出一辙!
这一下,再无人敢质疑。
事实,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下,将裴炎等人所有的狡辩与质疑,碾得粉碎。
裴炎一张老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目光呆滞,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满朝文武,看着瘫倒在地的裴炎,再看看那三份捷报,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震撼、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而他们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
武则天,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没有像众人预想中那般龙颜大悦,开怀大笑。
她的脸上,依旧平静。
但那双深邃的凤目之中,却燃烧着一团前所未有的、炽热如岩浆的火焰!
那是欣赏,是兴奋,是找到了旷世奇珍的喜悦,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战栗!
好一个陆羽!
好一个“中心开花”
!
她派他去监军,本意是让他去做一枚弃子,去用他的死,来试探程务挺的忠诚,来激丘神绩的血性。
可他,非但没死,反而将她这步看似狠毒的“废棋”
,走成了一招石破天惊的“神之一手”
!
他不仅赢了战争,更赢了人心。
从此之后,北疆大军,谁还敢小觑他这个文官监军?
程务挺、丘神绩、黑齿常之……这些骄兵悍将,恐怕早已对他心服口服!
这份手段,这份心胸,这份洞悉人性的能力……
武则天缓缓走下御阶,亲手扶起了瘫倒在地的裴炎,她的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拂面,却让裴炎如坠冰窟。
“裴相,国之大幸,何故如此失态啊?”
她没有看裴炎,目光扫过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