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秘档监修司为查考旧档,特调内府监典簿孙长福,前来协助文书归类事宜,即刻到任,不得有误。
】
没有多余的措辞,公事公办,却字字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盖上自己的印信,又推到陆羽面前。
陆羽也取出了那枚代表“总校官”
的全新官印,重重地盖了上去。
两枚印章,并排而列,宛如龙凤和鸣。
一名小宦官接过调令,躬身退下,飞奔向内府监。
此刻的内府监,黄公公正捏着兰花指,教训一个新来的小太监做事要“有眼力见”
。
昨日被陆羽吓破了胆,他正想在新人身上找回点场子。
就在这时,那封来自澄心阁的调令,如同一道惊雷,劈到了他的面前。
黄公公接过调令,只扫了一眼,尤其是看到那“秘档监修司”
的抬头和陆羽、上官婉儿并列的印信时,他的脸“唰”
的一下就白了,手一抖,调令差点掉在地上。
“我的亲娘哎……”
他只觉得两腿软,昨日那年轻人冰冷的眼神,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
“还愣着干什么!”
他猛地一跺脚,对着身边的下属尖声叫道,“快!
快去把孙长福那个老东西给咱家找来!
洗干净脸,换上新衣服,快!”
手下人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黄公公则拿着那张调令,像是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现在哪里还敢有半点轻视和怨怼,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这两位新贵,刚一上任,就点了孙长福的名,这是要干什么?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不多时,一个身形干瘦、头花白的老宦官被带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浆洗得白的旧官服,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浑浊而怯懦,正是孙长福。
“孙……孙典簿,”
黄公公一反常态,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孙长福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黄……黄总管,出……出什么事了?”
“澄心阁的陆总校官和上官副校官,亲自下调令,要你去监修司帮忙!”
黄公公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羡慕嫉妒恨,“那可是陛下跟前的新衙门,你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快,跟我走,我亲自送你过去!
记着,到了那儿,机灵点,两位贵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千万别耍滑头,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孙长福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自己要去一个了不得的地方,见两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吓得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黄公公亲自领着孙长福,一路小跑,朝着澄心阁的方向赶去。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两位新贵面前卖个好,弥补一下昨日的过失。
然而,就在他们刚绕过一道宫墙,即将抵达太液池边时,斜刺里突然快步走来一个小宦官。
那小宦官衣着光鲜,头抬得老高,脸上满是傲慢之色。
他拦住黄公公的去路,开门见山地说道:“黄总管,我们梁王府有点事,要找内府监的孙长福问话,劳烦你让他跟我走一趟。”
梁王,正是武三思。
黄公公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一边是手握圣旨、新官上任的监修司,另一边是权势熏天、圣眷正浓的武氏亲王。
这两边,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这位小哥,”
黄公公的冷汗又下来了,他陪着笑脸,“真不巧,孙长福他……他已经被澄心阁的陆大人和上官大人调走了,这不正要过去报到呢。”
那小宦官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澄心阁?什么东西?我们王爷要人,还管他什么阁不阁的?让他先跟我去王府!”
“这可使不得!”
黄公公吓得魂都快飞了,“澄心阁是陛下亲设的,陆大人他们有先斩后奏之权!
咱家要是把人给你了,明天脑袋就得搬家!”
“你的脑袋搬不搬家我不管!”
小宦官显然是嚣张惯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拉孙长福。
“住手!”
黄公公也不知哪来的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