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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才是最要紧的疆土。”
她放下手中的银杆,走到书案后坐下,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今日,朕召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来了。
陆羽心中一凛,知道正题终于来了。
“朕听闻,安业坊那座废宅,近日……很是热闹?”
她问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坊间趣闻。
但那“废宅”
二字,却咬得极重。
陆羽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面上依旧平静。
“回天后,确有此事。”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只是陈述事实。
“哦?”
武则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你办的雅集?”
“是臣斗胆,邀了几位同道,与豫王殿下一起,谈了谈诗,下了下棋。”
“豫王?”
武则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朕倒是许久未曾关心过他了。
他……还好吗?”
陆羽知道,这是今夜最关键的一问。
他的回答,将直接决定武则天对他的最终评判。
他躬下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坦然:“殿下很好。
他在读您赐下的道经,也在习练书法。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殿下他,似乎有些过于……清静了。”
陆羽斟酌着词句,“臣以为,皇子龙孙,即便不问政事,也当有知己,谈古论今,开阔心胸。
若长久闭门不出,与世隔绝,恐于圣体无益,亦会……辜负了天后您的一片慈母之心。”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行为,解释成了“为天后分忧”
,将一场可能被视为结党的私下聚会,包装成了一次对皇子的“心理疏导”
,并且,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武则天好。
武则天听完,不置可否,只是用杯盖,一下一下,轻轻地刮着茶碗。
那单调而富有节奏的“嚓嚓”
声,像一把小锉刀,锉在陆羽的神经上。
就在陆羽以为自己已经过关的时候,武则天忽然放下了茶杯,看着他,凤目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光芒。
“这么说,你觉得相王是个可造之材?”
陆羽心中警铃大作。
他正要按照预想中那样,说一些李旦“忠厚老实,并无大志”
之类的场面话。
可武则天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紧接着抛出了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问题。
“那与废太子贤相比,他又如何呢?”
